翻開文字插畫工作者——貓的紙上咖啡館,就像進入全新的品味空間,更細膩地感受世界的流動、更細心地體會自處!

我是先買了貓的書,然後才慢慢從網路上認識她的作品還有人。我不喜閱讀華文作家書籍,卻在幾年前回台灣逛書店一翻開她的書,直到櫃檯結賬沒有鬆手過。

後來因為自己的設計小品主動與貓聯絡,到這次回台灣前,兩人都是透過簡訊聯絡;對她的畫作文字一直都熟悉,卻在想像這個人的時候她的頭還有五官都是以一顆氣球來替代。早在回台灣前兩個月和貓安排好這次碰面,雖說是採訪,其實私心地想見見一直欣賞著的這個女生。

約在國父紀念館附近的 La Crema克立瑪咖啡館;我請貓推薦她喜愛、又以咖啡館最佳作為碰面的地點;這對我來說是種想像,想像貓一個人進了咖啡館,與店內熟悉的人以目光交會作為招呼,她或許拿出筆還有筆記本,又或者今天打算只喝杯咖啡沒有別的,那樣的光景。一種過去閱讀她文字時,想像的落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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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遲到,她坐在窗邊等;我一眼認出。這話有語病,從未認識又怎能認出?兩人從擁抱到坐下,來回交會的話語沒有間斷,像是認識了許久的朋友,不過是頭一次碰面罷了。

貓的基本工是教職,先出版了『下課後的台灣小旅行』一書,後才以插畫家的身份被眾人熟識。這樣的她會怎麼形容自己?

『幾年前養過一隻貓,幾年相處發現自己與貓在個性終有幾點類似:我蠻任性的,喜歡以自己的方式做事,不追求標新立異只是有一套自己的準則。很多時候不期望所有人都了解我,也不會針對特別事件多加解釋,不過反而給了別人比較神秘的感覺。』

她笑了笑,輕輕碰著手中快要喝完卡布奇諾的杯子。我不會說貓有藝術家故意反骨的個性,她只是以一個讓自己感到舒適的小眾方式生活著,那樣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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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我彈性很大,有時候反而會壓抑自己配合別人,不想成為事件中的衝突點。』

貓的人一如她的文字,清爽簡單不造作,充滿魅力。她背著窗坐,鏡片下的雙眼沒有誇張劇情般閃耀熱情的光芒,不過她的聲音以及故事都有著魔力,讓人在腦袋裡建構起畫面,有如畫筆在紙上一道道勾勒出細節,俱有深度。

二零零六年在樂多撰寫部落格時參加當時很轟動的『夏日部落格傳說』大挑戰,利用暑假的日子完成三十天不間斷記錄,獲得『布克賞』一獎;因為這個機會與出版社接觸,沒想到因為思緒與文章脈絡的整理,在三年後出版的反而不是夏日傳說的挑戰內容(夏日部落格傳說內容關於日本東京、京都的雙城旅行,在2013年集結出版為『貓的夏。日小旅行』),而是從過往部落格的文章重新整理出版了『下課後的台灣小旅行』一書。

仔細閱讀『下課後的台灣小旅行』內容發現,當時貓還不喜喝咖啡(2009年);2012年卻在朋友引導下品味出每口咖啡其實都有不同風味的喜悅。過去花在書店裡的時間現在正大光明地撥分給咖啡館,遊走的不再只是筆下的風光,更有味蕾在心領神會後的綻放。

以品味咖啡與咖咖啡館的態度,在2012年溫事實體店鋪開幕時答應了主事者米力的邀請在二樓空間開展。答應展覽後希望展出內容與手邊正在進行的事做結合,保有自我的論述,於是有了『紙上咖啡館』構想出現。當時展出地點規劃在一共四個不同主題的公共空間進行:溫事對味生活品墨良行以及 Akuma CaCa

『我想用特別的方式,告訴你們。咖啡館不只是賣咖啡,它有空間和時間,以及來去流動的人,好多的故事在裡面,有時候也有我。』

回德國後,再次翻閱『下課後的台灣小旅行』。四年前感動我買下這本創作的理由還是沒有變,一頁接著一頁在幾天時間內細細重讀了一遍。這次讀來感受不同,一個真實的頭像取代了氣球,略扁的聲線在喧鬧背景聲中清晰動人。不管現場或是書中文字,貓說的都是她個人的心情,卻彷彿有條絲線,慢慢地將你往她的世界裡拉,縮短兩人的距離,你卻也是甘之如飴進入她方的遠方。

書中『我想念我的早點』提到家裡從小經營多年的中式早餐店,這篇文章讀來格外令人感受筆下點滴溫暖,敘事般的文字從模糊不清的記憶開始累積。一開始早起不甘願的小幫手角色,以細膩描述點出父母親在凌晨時分起床從磨豆機研磨浸泡一夜的黃豆開始,到煎製蛋餅的手法與醬料的調配等細節;一直到二十年後母親身體因事故需要修養而結束早餐店營業,所感受的失落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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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他們當時選擇的不是賣早點而是快炒或是五金雜貨店,也許沒辦法長成現在的我,各方面的。』

每個我們的生活累積成就(造就)了現今的個體。這樣清淡自在享受每一天生活,將細節美感放大並感染他人,我很好奇,貓是如何安排每一天的時間?

『固定早上六點半起床,整理植栽澆水,然後漱洗吃早餐。七點半到校上課一直到四點下課,接著買菜購物。晚餐差不多在六點半,之後看書處理瑣事、做體操,十一點就寢。假日時幫盆栽換土,有時候也會烤餅乾蛋糕,轉換心情抒發情緒。』看似平淡的生活以貓的細膩心思給細細剷掘出來。『那得熬過一段磨練,累積一點背景,讓自己真正需要的時候不用處處向人伸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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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面對面接觸之後感受到,貓是內斂害羞的,大氣的她將個性中隱藏起來的顯性特質以圖像、文字完全表露與人分享,不藏私心。華麗的文字,獲得掌聲之後過眼即逝;真誠的傾訴卻讓人再再咀嚼,回心抿笑。貓,這樣的創作者、藝術家帶來不只視覺上的品味浸吟,更是給我們面對快速變動的世下一個喘息的空間與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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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a Crema 克立瑪咖啡館 / 台北市光復南路280巷45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