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omany 編按:
品嘗一口巧克力的原味,不會過度甜膩,反倒帶點大人口感的苦。讓人忘卻理智的紅酒巧克力醬,讓人享受貪吃的快感的巧克力,背後會有怎樣的故事?這次不只是食譜了,聽聽 womany 作者沈倩如細膩有感的食物敘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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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人知道,在那幾個黏膩的夏日夜晚,她縱容於巧克力蛋糕和紅酒時,腦袋在想些什麼。兩個打著壞主意的學生偷看到的,不過是她公開的和隱私的生活,她的秘密最終仍是被海聲淹沒。一首哀歌,一串咒語,故事開場那條被釘在門上嗔目切齒的海鰻,已道盡所有。

是罪咎或是歡愉,巧克力這東西,確實會讓人近放縱地奮不顧身。你、你的手和你的嘴早在久久以前便已達成協議,面對巧克力,大腦可以暫時無須思考。

前些時候做了個巧克力蛋糕,用開了一段時間大概已經不大好喝的紅酒,以及可可含量至少70%的黑巧克力、奶油和糖粉,還有點鹽,煮了些紅酒巧克力醬。打不定主意的是,到底將它慷慨地淋在整盤蛋糕上,還是雅量地澆幾匙在切塊後的蛋糕,因為,我還想將它拿來做沾醬,趁暖暖熱熱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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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是葡萄,把它們在醬汁裡滾上幾圈,冷凍起來,半凍狀態下當做巧克力球來吃,像小時候愛吃的凍荔枝。當季草莓,多汁軟嫩或脆爽的,珍巧玲瓏的紅亮果實穿上深棕的酒香巧克力上衣,欲滴的視覺多美啊。張口咬下水果,畫龍點睛的苦逐漸在口中暈染伸展,尾韻內斂幽遠,你可以拋下矜持,不停不止地一個個盡情享受,是簡單的快樂獲取。

所謂的簡單獲取,其實是單純直接的感受。

沒做蛋糕的話,只要將一大塊黑巧克力磚微溫融成醬,加點紅酒或白蘭地,來些黑咖啡也不俗,濃稠清淺取決於各自的量和加入液體後煮的時間。沒有食譜,沒有定義,感覺對了即搞定了。諾貝爾文學獎得主哥倫比亞作家馬奎斯在短篇故事集《異鄉客》的序言都跟你說了:在重覆改寫文章時,你全憑直覺來決定哪個版本是最終版,如同廚師知道湯煮好了就是煮好了,其間的秘密沒有法則來遵循。

所謂的盡情享受,實在點,更近於放肆,尤其當眼前僅剩最後一顆草莓或葡萄時,你千想萬想,就是要把剩餘醬汁全抹盡。但這哪夠?最後仍不慚地以食指掃光所有,舔著舔著,憶起幼時的恣意與純真,嘴角頑皮地上揚,年輕了好幾歲。怎知,巧克力可非等閒之輩,待你舔完,勇敢地掐指估計熱量,眼睛一瞇,魚尾紋卻給拖出了幾條。悠悠然地輕嘆一聲,你得好好承認,美食貴在分享,否則便是悲傷留給自己。

有的故事,預知結局是不影響閱讀的,如她的故事,《異鄉客》裡的《富比士小姐的夏日歡愉》,你必然好奇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她從德國到西西里任家庭教師,與故事裡的其他人物有相當的對立。關於衝突,主要落在她和二位學生。三人同為異鄉客,心裡有各自的理由放任。鐵石心腸的她嚴厲對待學生,連吃飯時,食物得在嘴裡左右各嚼幾次都有規定的,不聽話就不准吃她的拿手甜點。兩小孩來自南美洲,想在環海島上無拘無束渡假的美夢,被她狠狠打碎。然而,夜深人靜、黎明初曉時,她亦有不為人知的一面。脫下戰服般的外衣,換上女學生款式睡衣,身子和臉戲謔地沾著做甜點的麵粉,她毫無忌憚地暢飲紅酒,貪婪地吃盡整個蛋糕,靜音觀看成人電影。這完全無法克制的熱情,肯定被白天的她視為天大醜聞。如此寬縱自己說真的也沒啥大不了,只是,在另一端偷窺的學生看得怨恨滿滿,想起白天被虐待的情景,悻然起了毒酒謀害念頭。

如果要描述她的生活,大概就像她初抵西西里時穿的洋裝,有著重重疊疊的翻領。嚴厲遮蓋著寂寞,寂寞埋伏著慾望,慾望存在著歡愉,歡愉帶點暴力。在揮舞雙手攪動麵粉、大口瓶飲紅酒時,真實與虛幻的比例改變了,約制與放縱的調配亂了,到頭來惟有依賴解放。

清晨,有人發現她把自己躺成一片無解,姿態詭異無解,死因出乎意料。

我拿把水果刀,將過於大顆的草莓切開,不慎割傷手指,外皮被俐落地劃上一條線,交錯著原先已在手上的紅酒巧克力醬。連日雨下得又大又密,空氣異常地潮濕壓抑,我舔著傷口,匪夷所思中有疼痛的苦味快感,有貪戀的回甘味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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