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女人迷與導演潘貝思的午茶約會,一同聊聊她近期於台北上映的作品《30拉緊抱》﹣﹣內容描繪一位三十歲的女生如何擺脫「不完美」的家庭陰影,與眼前那位「完美」的男人一起幸福而無畏地擁抱婚姻。而除了聊電影之外,我們也很好奇這位充滿個人魅力的女性,如何活出一格格精彩的人生膠卷;雖然說「人生如戲,戲如人生」,但無法重新來過的直進生命中,我們又該怎麼活出最精彩的樣貌?讓我們一起看看潘貝思導演如何在不盡完美的現實生活中汲取靈感,打造出感動而幽默的完美故事。

婚姻,完美不完美?

我們對於婚姻的想像總是少不了美麗的白紗,與童話中從此過著幸福快樂日子的王子公主。劇本改編自友人的真實故事,在參加了朋友的婚禮之後,導演便決定寫下這個故事,「我覺得這個故事挺有趣的,或許能寫成劇本;隔了一陣子之後,這些人物在我腦海裡醞釀成很活的角色。到後來變成我在追隨這些豐富可愛的人物,希望可以跟上他們的腳步,捕捉他們的畫面」。在《30拉緊抱》之中女主角凡妮莎因為家庭背景,對於婚姻產生恐懼跟排斥。父母、姐弟皆是婚姻的失敗者,諷刺的他們卻是旁人眼中的「模範家庭」。而在遇見了一個「完美」的男人後,凡妮莎卻無法就此浪漫地步入禮堂,現實壓力使得婚姻不再有夢幻般的色彩,更讓她對於結婚感到退縮而不安。而她認為當面對婚姻,「凡妮莎需要瞭解的是,她能選擇怎麼去看待婚姻,選擇看見家人不完美的失敗例子,或者就讓自己眼裡只有一個完美的男友。」而究竟什麼是完美呢?那些外表看似完美,內心卻有著表裡不一的混亂,還能被稱為完美嗎?對於人性觀察細膩的潘導演希望藉由這部輕鬆愛情小品,從外貌、家庭關係、人的特質呈現,去探討究竟「完美」如何被大眾給定義。

完美的情人,就是完美的伴侶嗎?

大家總說:「相愛容易,相處難。」電影中凡妮莎的父母年輕時深愛著彼此,但結婚多年後卻成了怨偶;凡妮莎的弟弟(陳冠希飾)厭惡風流的父親卻也不自覺地成了與他一樣的丈夫。然而他們對於彼此的愛並沒有改變,只是遺忘了如何向自己最愛的人坦承、示弱並且渴望包容。電影中深受彼此吸引的凡妮莎與韋恩這對看似完美的戀人,結婚之後還能維持完美嗎?好奇地小編問起導演若是有續集,男女主角的婚姻究竟完不完美?導演笑著說「相愛的前提,是要清楚知道自己想要什麼;因為唯有瞭解自己,才能做出最正確的選擇。凡妮莎可以選擇向現實低頭,或者勇敢追求屬於自己的幸福。」而這對戀人,不同凡妮莎的父母,懂得如何向對方坦承,而這或許也能說是他們踏進幸福婚姻的門票。在一場屋頂上的戲,兩人爭吵過後韋恩篤定地向凡妮莎表白:

「我之前已經有太多錯誤的經驗了,所以當遇到真正的那個人時,我已經學會怎麼好好追求這段感情,如果你無法確定你對我的感情,或許是因為你還沒遇到對的人吧」。

真實的面對自己的情感並傳達給你最愛的人,聽起來簡單,但做起來何其容易呢?

人生,靈感的泉源

從《30拉緊抱》中,我們看見與導演家庭背景相似的角色安排。而不禁好奇,導演是如何汲取那些生活中的片刻,成為電影的素材?「一個用心編寫的故事,背後必須有著耳濡目染以及大大小小深刻的體驗,但往往出於無意之間」,其實這些角色的安排並非潘導演刻意描寫自己生命中所遇見的人;對於一部好的電影,她認為「必須抽離現實,在短短的一百分鐘之內,客觀而完整的交代整個故事。」但人往往是主觀的存在著,而在描繪人物的電影之中更是無法達到完全地客觀。說到這裡,潘導演提起在她的第一部電影《面子》中,「有這麼一幕外婆與孫女晚上睡不著覺,便在半夜的餐桌前面對面包著餃子,我看著螢幕時莫名覺得格外感動,後來我突然想起來,那就是我們家要從美國搬回台灣的前一個晚上,當時的我晚上睡不著覺便走進廚房,卻看見媽媽就獨自坐在餐桌,而印象中我跟媽媽就一起吃著東西渡過那個難熬的晚上。」人生的每個片段都可能是靈感的來源,而且往往在不自覺之中被刻畫下來,進而咀嚼,而後浮現於你意想不到之處。

抒壓的完美方式:泰拳

事業成功的同時或許避免不了工作的繁重,而潘導演又是如何找到生活與工作的平衡呢?「一開始,常常在不知不覺中工作到天亮,一整年幾乎就這樣過去」;隨後得獎的光環卻帶給潘貝思另一場挑戰。「雖然當時電影得獎很轟動,但後來因為內部的問題就開始變得坎坷。我覺得自己就像在爛泥中打滾,對人性感到失望,怎麼可能會對我做出這樣的事情?從那當中就開始慢慢學習,也瞭解其實自已的身心靈都非常疲憊,後來我就開始去踢泰拳」。這樣的挫折卻也是一種轉機,學習泰拳成了潘貝思的完美抒壓方式,「連健身房的教練都對我刮目相看,他們說別小看這個亞洲女生,打起拳來是非常可怕的。」偶爾從埋頭骨幹中抽離去河邊慢跑,「看著自然的景色,就會覺得自己的擔憂其實根本就不足掛齒;從不同方式揣摩出規律而有效率的生活方式,我才發現這個世外桃源是多麼的遼闊。」

華裔女性,弱勢也是優勢

電影路看似十分順遂的背後,然而身為一位華裔女性的潘導演,在美國發展過程是否曾遭遇到任何的歧視?「總是會有這樣的情況,但這個身分也帶給我很多的優勢。」學生時期的她,拍攝短片便拿到導演工會最佳亞裔導演獎,而透過這個華裔獎項也使各大影展與報導爭相而來,這樣的弱勢身分反而讓她獲得更多的機會。當遇到任何的挫折時,我們唯一能選擇的是如何處理及面對,「每個人的條件都不一樣,你可以選擇去看那些自卑與負面的壓力,也可以積極地面對,並且將它們轉換成自己的優勢。」場務出身的潘導演,經歷許多不同的拍片環境,與形形色色的人合作過。提到女性在電影圈的發展,潘導演表示「我也看過很多女生為了爭取女權,工作時喜歡表現的比男生更強,不斷地想證明自己比男生更厲害。而如此ㄧ來,她們卻讓工作變得緊繃而無趣,更沒有辦法好好發揮個人的潛力。」物極必反的道理,或許也能體現在女性主張意識之上。而積極正向的她有這麼一套工作哲學:「只有做好妳份內的工作,並且表現出最好的自己,才能在職場中有成功的可能。」

毫不設限,真實呈現各種人生姿態

簡單而俐落的打扮,但不忘為寶藍色上衣搭配同色系的眼影,舉手投足間潘導演散發出成熟女人的魅力。而率性自然的她令人倍感親切,採訪過程中爽朗笑聲從不間斷。而別人都是怎麼形容導演的呢?與她共事過的人,總說陽光開朗的她有著「泰山崩於前不改其色(inflappable)」的個性。至於如何形容《30拉緊抱》這部愛情輕鬆小品,導演反倒是好奇已經看過這部片的小編的看法,對於「人」充滿好奇的她更想聽聽每個觀眾對於作品的感想。拒絕為作品架起主觀的框架,因為她認為這能使之更貼近人心。而透過這部《30拉緊抱》,潘導演希望帶給大家的是——「扣緊心弦的共鳴、徹懷的歡笑,並且能帶走一絲的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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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作者:Womany編輯部 / Janice Wei
圖片來源:牽猴子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