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跟內在小孩溝通過嗎?或許只要簡單幾個問題,你就能找出你的內在小孩,並開始與他對話⋯⋯

在心理諮商工作中,即便我沒有主動使用「內在小孩」這個概念,有些個案也會主動提出來:「我不知道要如何接觸內在小孩,應該也從來沒有接受過他(她)?」

沒有拒斥,又何需接受呢?因此,「內在小孩」可以被表述為「早期生命裡某個被否定、拒絕、排斥的自我碎片,且繼續被今天的自己所憎惡、忽視、遺忘的痛處。」

我們很少聽到「我有個開心快樂的內在小孩」這種表述。

一個人的童年要是如此幸福,這個「小孩」便無需埋藏於「內在」,而是能夠感受到「真我」(true self)活著的感受,即內外統一的自在感。

既然內在小孩是被埋藏的,我認為可以用以下問句來幫助我們去把他(她)標記出來:

「那個(在哭、害怕、生氣、受傷、被討厭的⋯⋯)你是幾歲的?」

許多時候,只要個案一聽見這個問題,心中都會閃現較為明確的感受:「那是十四歲,中二到爆的我,我真的希望他不曾存在過」、「我想只有五歲吧,他很害怕的蹲在桌子底下」、「我突然想起八歲時的一件事,可能跟內在小孩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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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片|by Annie Spratt on Unsplash

我認識一位在大學畢業後去整了臉、隆了胸的女士,她在煥然一新後把社交平台的所有舊照片刪掉。

她認為自己天生長得不好看,才沒有人喜歡自己(但事實上並非如此,她在整形前就有不少追求者,也戀愛過幾次),而今天的她可以重新出發。

然而,就算刪除那位被視為「長不好看的內在小孩」,那位女士還是無法真心喜歡自己、她依然會因他人的目光焦慮不安。

因為打從心底,她只是在討厭自己的基礎上戴上一個假面具而已。

負傷的我們,都很需要跟自己的「內在小孩」接觸,但過程可能是怎樣的呢?有甚麼工具可以協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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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陣子收到女人迷寄來的【內在小孩快樂牌卡】,我打開箱子、閱讀著共 10 種不同玩法的說明書,但由於當下的自己處於工作一整天後的疲倦,所以什麼都不想管,只夠力氣隨意抽張牌,讓自己對當中的文字或圖像作自由聯想。

牌卡:「此刻請放下對自己的批判」

我開始回想對上一次很強烈的自我批判,大概是考上心理師後不久就被邀請當研討會講師的經歷。

那時候一想到臺上的菜鳥我需要面對臺下任何一位都比我資深的醫師與心理師們,以及敬佩的前輩,我就緊張不已。

記得研討會前兩週,我還找了一位信任的同儕來傾訴這份焦慮,他當下跟我說:「相信只要你把整理好的研究呈現出來,大家都一定會很欣賞。沒事的!」事實如他所說,當天的回饋還真不錯。

這一刻,我想重新追究這份焦慮的來源:「是幾歲的自己,這麼焦慮上臺和怕被批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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閉上眼睛,閃現的是十歲左右的我。當時就讀的小學裡,老師們希望培養一批能上台演說或主持活動的學生,因此剛升上國小四年級的我懵懵懂懂地開始了各種上臺訓練。

記得有一次,我跟搭擋在全小學師生面前,介紹一個我們彩排多天的生態講題「種(辣)椒行動」。其實我們都表現得四平八穩,但我開始為臺下時不時傳來的笑聲感到疑惑,不明所以的我越講越沒自信。

直到當天的午休期間,一些不認識的學長姐(五、六年級)來到我跟前笑說:「你中招喔?」「中招耶!香蕉嗎?哈哈哈」「中招?我躲,沒中!」──我才終於明白他們在笑什麼,而我亦羞恥的只想找個洞躲起來。

後來上了中學,即便有老師找我來當活動主持人,但因為國小被恥笑的陰影,十三歲的我便給自己下一道禁令:「整個國高中都不再上臺演講或主持,不再做那些會被學長姐取笑的愚蠢行為!」

直至這一刻,我才回想起這些塵封的事,自我分析出潛意識的恐懼:以學弟的身份上臺,且無論準備多好,都會因說錯話而被學長姐羞辱一番。

原來我從未跟這位國小四年級的十歲「內在小孩」聯繫過,卻把他遺忘在內心一隅,甚至瞧不起他、反過來貶損他。

但其實,他沒有錯,錯的是用一個諧音來否定他彩排演講多天的學長姐、錯的是沒有一位訓練老師事後跟我和搭擋解釋臺下在笑什麼、甚至有幾位老師日後也會如此的跟我開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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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抽了一張牌卡:「跟自己說,我不會讓你被傷害」

好吧!我來跟他說說話:「其實,能夠在十歲就站在全校師生面前,不慌不忙地當主持人的你,真的很棒。」

「雖然有時候演講起來略嫌矯情,但小學生的演講比賽不都是這種「很假的肥仔」嗎?」

「如果你被取笑時我在現場,我會第一個過來安慰你,並告訴你毋需理會那些學長姐,他們可能是無知、可能是妒嫉、或惡意,但都無損你十歲就能上臺的努力。」

說完這番話,我心裡恐懼於前輩面前上臺的焦慮彷彿就降下來了。

「內在小孩」本身就是個負面情緒的集合體,若是被拒斥的他能夠像【內在小孩快樂牌卡】名字所說的「快樂」起來,就得靠成人的我們自己,重新去尋找、溝通、擁抱、接納他。

過去因為內向的個性、或因為作為精神分析取向的治療師,我都絕少公開自己的故事。這次的分享,大概就是【內在小孩快樂牌卡】的魔力與契機促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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