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篇有雷。Netflix《初戀》除了滿島光與佐藤健的愛情令人揪心,恆美與旺太郎這兩位配角的故事亦值得關注,尤其他們對待感情與人生的態度,讓觀眾懂得了放手與珍惜的距離。

日劇的溫柔,是它總是在主角之外,也把對白、情感留給了配角,沒有一個角色不重要,他們都有自己的人生,也是自己的主角。只是剛好在這個故事裡,他們站到了邊角。

在《初戀》中,我很感動看到編劇把空間,也完整留給了恆美與旺太郎兩個角色。

恆美:為你指引方向,但也能自己發光

「我名字裡的恆字,代表的是恆星。如果你抬頭看,這顆星星永遠掛在空中。哪怕你迷了路,或是偶爾偏離正軌,我都會一直為你指引方向。」


圖片|《初戀》劇照

《初戀》裡的恆美,是晴道交往多年的未婚妻,兩人相識在諮商間,恆美作為醫者,接住了晴道當時受傷的心。

如果在粗糙的戲劇裡,男主角的未婚妻往往被視為「阻礙」,她不會有思想與人性,她只是一個霸佔著男主角,莫名其妙不放手,從一開始就被設置要「除去」的角色。

但世界上的每一對愛侶,肯定都有自己的故事,他們怎麼開始,又怎麼走到這裡。《初戀》騰出了空間,讓我們看見那交往前的恆美,是這麼地自由可愛,在診間脫去高跟鞋、在酒吧大口喝酒、聊喜愛的球隊、褪去自己的內衣。

女孩在進入關係前,總是最無所畏懼的,但交往後或許開始怕失去,我們容易收起那份能量,忘記自己可以愛得舒張、瘋狂。

當晴道想開口談談他們的關係,恆美假裝沒聽見,用婚禮的大小細節蓋住那永遠無法改變的事實——她始終不是晴道最愛的人,她永遠只是 second choice。

或許有人會在心裡想:「恆美不要再自欺欺人了,快點放人吧!」但又有誰能說,投注七、八年的感情是可以輕易放手的?曾經想像要和這個人走向的未來,怎麼可以就這樣毀掉。

如果這個故事從恆美的角度來看,我們的心情肯定完全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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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片|《初戀》劇照

心理治療有一個「家族排列」的方法,強調每一位曾經參與其中的成員,都必須被承認是當中的一份子。如果有一個「愛情排列」,我們也該把每一位戀人,都慎慎重重地,放在他的位置上,承認他的存在,靈魂才能真正安定。任何先來後到,都必須被尊重。

當你站到了她的位置,你不可能討厭她,你會理解那份心酸與害怕,自己一個人守著秘密,擔心幸福到期的那天。

「你是一個勇敢的獵人,但打獵時意外受傷,在臨死前你最想見到誰?」明明知道答案,但恆美仍要聽晴道親口說,一邊手已顫抖無力,一邊用苦笑掩飾心痛地說:「嗯,所以你才是晴道啊。」

「我不會苦苦等待一個不愛我的人。就算沒有你,我也能活下去。」在愛情裡,自尊是重要的嗎?當不被愛的時候,很重要,因為那是你唯一可以為自己保有的東西。

恆美一邊笑著,一邊把晴道趕走,快去吧,做你應該做的事,見你最想見的人。不要留在這裡可憐我,讓我最後在你面前,是可愛的樣子。

一個人的心底,只能有一顆恆星,只能前往一個方向,晴道早在二十年前,就決定了那人只能是也英。

幸好,恆美最後說了:「我名字裡的恆字,代表的是恆星。」

「那是一顆,自己就能發光的星星。」

旺太郎:不要隱藏自己的心意,直球對決吧!

《初戀》讓人看得心暖暖的,我想是因為裡頭滿滿的「心意感」。

想知道喜歡的人愛吃什麼,偷偷記在心裡,就像畫下一份通往他心底的地圖;把對你的感覺寫成一首歌,每個音符都是我對你的感受,你發現了嗎?

為了和一個人再更靠近,絞盡了腦汁,一邊怕自己顯得笨拙,一邊又無法停止這樣的自己,慎重而真誠的心意,在這個世代,恐怕已變得好難好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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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片|《初戀》劇照

比如也英在計程車行的同事旺太郎,劇中的幽默擔當,總是用「暴投對決」追求也英。剛剛才聽同事說了「鏡像投射法」,轉身就提了一桶水,跑到也英身旁,學她彎腰擦車。

不小心被也英戳破了,不會見笑轉生氣,他便乾脆直說:「晚上要不要跟我一起吃飯?」被拒絕了,沒有假裝說:「我只是隨便問問。」而就簡單地接下了這份拒絕,沒關係我明日再戰。

明明知道有 99.9999% 機率會失敗的旺太郎,竟然選擇了人來人往的街道,單膝跪地告白:「我喜歡妳,請妳跟我交往。」路上行人側目嘲笑,這極有可能被偷拍 PO 上網呀,但他卻不以為意。

不怕他人的眼光,直面自己的心意。

雖然如意料中被拒絕了,旺太郎依舊溫暖,還反過來激勵也英:「你真的可以接受現狀嗎?欺騙自己的感情,把它們藏在心裡。」

「不要逃避!野口也英!要向前看,深呼吸,然後前進!哪怕會受傷,會丟人現眼,面對人生,要大步向前邁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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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片|《初戀》劇照

這段話是編劇兼導演寒竹百合,偷偷藉由旺太郎的口,最想告訴每個人的吧。

她在編寫這部劇本期間,搬到了長野山梨的八岳山口獨居,戒掉了網路與社群平台,然後體悟到:

「沒有了手機,閒暇時間真的變多了,能更好地看清景色、天空和人的活動,雖然會寂寞,但比給人發訊息又等待回復的渺小自我好多了。」

好像在說,不要被那些觸不到的人綁架,不要擔憂他人的眼光,你可以大步向前走的,縱然會受傷呀,但人生不就是這樣嗎!

不是被動等待他人,等待命運,主動發球,主動擊球。就像旺太郎的告白,即使早知會被拒絕,但是用心意對決的那一刻,靈魂深處的交會,絕對都是電光火石。我不用虛假的面貌應對你,我把我的全部,搬上這台桌與你對賭。

輸了,縱然失落,也是心甘情願,不再因沒說出口的話,在午夜時分感到後悔。「不怕輸」本身,就代表你已經是自由的了。


圖片|《初戀》劇照

就像也英當年在英文課堂上說,為什麼《傲慢與偏見》最終收穫了圓滿的愛情?「最初的結果也許並不太好,但是達西先生的勇敢表白改變了一切。」

每一句「我喜歡你」,都是宇宙最美的奇蹟。

如果你曾收過那一句「我喜歡你」,你是多麼幸運,有個人為你勇敢跨出一步;如果你曾說出「我喜歡你」,也要深深謝謝你自己,這麼無所畏懼去愛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