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典動畫《霍爾的移動城堡》是給大人的童話故事;角色們找的不是失落的寶藏,也不以打倒大魔王為目標,而是渴望找回自己的真實面貌。長大後的你,看懂其中的寓意了嗎?

從七零後到零零後出生的人,心中一定都有一部傾慕的宮崎駿電影曾住在我們的童年裡,裝載著過去的幻想、純粹和天真爛漫,支撐著我們成為所謂的大人。

《霍爾的移動城堡》是我所看的第一部吉卜力電影,在那個 Youtube 都還不太興盛的十幾年前,連暫停播放都是一件奢侈的事情。

為了能仔細觀賞電影,DVD 成了我們珍藏的不二方法,每一次重溫都要小心翼翼地將光碟片取出,耐心等候厚重的放映機緩緩讀取和播放;

不知道是因為取得不便或因劇情而感動因素,這部作品進而成為我和全家人百看不膩的經典。

直至今日,一旦耳聞輕快的鋼琴聲敲響、蒸氣火車的鳴笛,蘇菲溫柔的那句:「原來你一直在等我」似乎還能在耳邊聽見。


圖片|Studio Ghibli

對比那個我們都習慣聽中文配音的年代,電視雙語切換自如的今日裡,再看一次《霍爾》才發現原來《玩具總動員》裡的翠絲與《唐伯虎點秋香》的秋香,和蘇菲竟是同一人所配。

櫃子裡的放映機雖然已經損壞,但《霍爾的移動城堡》仍然連同我們的純真,深藏心底的儲藏室。

如今帶著小時候「美好」的印象重播電影,新的人生經歷和心境,讓我對於《霍爾的移動城堡》有了不同於以往的見解,一起揭曉吧。

2004 年上映的《霍爾的移動城堡》改編自 1986 年英國女性作家黛安娜 ‧ 韋恩 ‧ 瓊斯的《魔幻城堡》,將近十六年前的故事核心至今依然適用,即便電影特效日新月異,也永遠取代不了曾經這 14 萬張的手繪彩稿。

這部像是給大人讀的童話故事,在充滿奇幻魔法的世界中,有迷糊善良的公主、帥氣逼人王子和無惡不作的女巫;

少了小說中的複雜與殘酷,卻更貼近你我的現實生活,彷彿只要在看電影時偷偷許下願望,就能隨著電影一一實現。

唯獨與童話不同的是,角色們找的從來不是失落的寶藏,也不以打倒大魔王為目標,而是連同女巫自己,渴望的都是找回自己的真實面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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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ractice 1:自己的咒語只有自己解的得開

每個人心中都住著一個孩子,每個女孩子心裡都有一座城堡。


圖片|Studio Ghibli

「自己的咒語只有自己解得開」,荒野女巫在表示對於自己下的咒語束手無策時,這麼對蘇菲說。

性格平靜沉穩的蘇菲,自認身為長女應當背負著家庭責任,因為身無所長而心想「別無選擇」的她對於命運的支配一直無所抗拒;

雖然表面上總是得表現慷慨、隨遇而安,實則是一面隱藏著自己渴望愛與被愛的感受,一面積累著在與自己截然不同的妹妹面前,內心的自卑。

循環的拉扯之下,手藝精巧的她卻把最沉重的帽子扣在自己身上。

「你真的打算一輩子待在爸爸的帽子店嗎?」混血的妹妹蕾蒂曾這麼問蘇菲。

現實中的我們經常因為種種考量,或只是因為不確定自己想要什麼,而選擇一條不會失足卻總是有點遺憾的平穩的路。

我們以為自己沒有太多的選擇,就事先畫地自限,任誰也無法說服我們離開舒適圈。

然而,蘇菲一直沒想過的是,唯有認真對待自己的生活,生活才會同等回報自己;唯有首先疼惜自己,才有被珍惜的可能。

因此,當後來看見霍爾因為染頭髮失敗就崩潰得像個孩子,彷彿全世界都崩塌了,吞不下委屈的蘇菲也跟著眼淚潰堤。

也是此時,從未面對過自己真實情緒的蘇菲才重新拾起勇氣,把那些不甘心和壞心情隨著城堡內的髒污一掃而空。

或許,偶爾要像《腦筋急轉彎》裡的憂憂一樣,實實在在地感受情緒的衝撞,才是解決悲傷的唯一途徑。


圖片|Studio Ghibli

小時候最難以理解的地方是,為什麼蘇菲總是一下子蒼老、一下子年輕?

被荒野女巫詛咒後,變老的蘇菲從一開始的衝擊、恐懼到坦然接受,並沒有花太多的時間;就像蘇菲原本內心的寫照一般,在確認自己無法改變事實以後,就說服自己要去順應命運的安排。

心裡像個老婆婆,外在自然也就成為一個老婆婆;我想,這是每個人身上都會發生的最殘酷的詛咒。

果斷離開熟悉的家以後,或許是因為褪去了原來的外殼,蘇菲不再因為需要為了顧慮別人而感到負重,從開始正視自己的需求,變得大膽且勇敢:

反正年紀大了,可以失去的東西也不多;既然回頭路走不了,害怕也沒有用,不如就往前看看吧。

接著在城堡遇到的種種困境,包含與每個人的相識、與霍爾的相愛,更讓原本軟弱的蘇菲願意不惜一切地保護身邊的人,甚至無論好與壞,都使勁幫助他們重新站起來;

在城堡面臨坍塌危機時,僅僅是一段頭髮的力量(按照電影規則,須為心臟或眼睛等重要的器官),也撐起了所有人的不安。

詛咒並沒有改變蘇菲,是蘇菲自己願意嘗試接受改變。此時的蘇菲變回少女的頻率也越來越多,即使只有一瞬,也代表著她已經找回躲藏在心裡面很久、忘記怎麼走出來的那個女孩。

編劇宮崎駿曾這樣說過:「這不是一個關於有魔法的女孩的故事。能否改變事物依靠的不是周圍的力量也不是特殊的能力,而是自身的意志力。」

他也曾表示,蘇菲所擁有的魔力是能夠帶給物體生命的。

人生的過程也是這樣的,經歷的事情變多,就會變得更勇敢更堅強。年紀不是重點,心態會改變外貌,只要心裡永遠住著年少的情懷,就算外在隨著歲月年老,又何嘗不是一種回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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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ractice 2:我們都希望,有人帶我們跨出去

人生中遇到的磨難很多,我們愈是成熟,也愈是膽小。


圖片|Studio Ghibli

人生中充斥著各式各樣的挑戰,像是霍爾與蘇菲初次相遇時的狹窄巷弄,穿插著一個又一個岔路;面對未知的懼怕,不夠勇敢的我們總是會在跨出那一步之前猶豫。

我們都想要成為更好的人,然而並不是每個人都有突破的勇氣。

如同剛躍上空中的蘇菲,因為有了霍爾溫暖的帶領,原來的緊張和不安全感跟著踏實的腳步散去,才相信自己其實要大膽往前走,才不會掉下去;雖然心裡的慌張還在,但是不再遲疑。

那是整部電影最難忘、最輕鬆的段落之一,伴隨交響樂的演奏,只想跟著兩人漫步在那樣的雋永裡頭。


圖片|Studio Ghibli

相對地,蘇菲之於霍爾來說也是方向盤一般的存在:變老後的蘇菲有著過人的膽量,那是只敢藏在城堡裡的「膽小鬼」霍爾所沒有的「法力」。

是她帶他到莎莉曼老師面前談判、是她為他面對了霍爾本該自己面對的問題,是她讓他知道,世界上總有那麼一個人或一件事情,值得我們奮不顧身地去跨越恐懼,而非逃避。

即便到頭來,路還是要自己走完,但有時候,我們需要的只是有個人在身邊告訴我們:「繼續走,對,別害怕。」無論如何有我陪你。

​能讓我們堅持至今的,也是因為心裡面知道,有個人一直默默相信著我們。為了不辜負他們,我們也要努力相信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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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ractice 3:不敢愛的你,也許只是怕受傷

愛,不是尋找一個完美的人,而是學會用完美的眼光,欣賞那個並不完美的人。


圖片|Studio Ghibli

《霍爾的移動城堡》的愛有兩種,不僅囊括了轟轟烈烈的愛情,還有最平淡也最刻骨銘心的親情。

關於愛情,是投射

在蘇菲面前的霍爾,明明初次見面時像個王子,在城堡裡卻像個孩子;我們常常這樣,在喜歡的人面前表現堅強,卻在愛的人面前卸下武裝。

曾經拒絕蘇菲打掃城堡的霍爾,也象徵著我們害怕傷害到所愛的人——​ 因為愛著對方,寧可孤單,也不願意自己的不完美弄傷對方。可愛你的人哪裡在意呢?

還有那個不會說話的蕪菁頭,是個畫龍點睛的角色。

總是默默付出,卻被發好人卡,然而對於蕪菁來說,最重要的並非獲得蘇菲的愛,而是由衷希望愛的那個人也能幸福,自己才能幸福。

愛的形式有很多,「不必佔有」往往是最難的。

關於親情,是寄託

當我們最顛沛流離的時候,是家給了我們所需的庇護;當我們像無頭蒼蠅時,也是家讓我們有所歸屬。

那道引起蘇菲好奇、可以隨意轉換的「任意門」便是霍爾獲得安定的通道,讓他能隨時從外面的紛擾躲回城堡;

隨著門上的顏色流轉,到處流浪的霍爾,彷彿漂流只是為找到能夠容得下自己的港口。我們不也是這樣漫步在人生裡頭,希望獲得誰的認同、誰的守候嗎?

對霍爾他們來說,「家」已經不再是一個地方,而是一種感覺,有人在等他們回家。


圖片|Studio Ghibli

「然後霍爾就要離開了嗎?我希望能夠成為你的力量,我長得不漂亮,但可以幫你打掃房間。」霍爾帶著蘇菲到叔叔的祕密花園時,蘇菲問。
「然後蘇菲也要走了嗎?」街頭上來往著因為戰爭大批疏散的人群,看著剛與母親重逢後的蘇菲,馬魯克問。

受過太多次傷的我們,無論親情或愛情,一旦對某個人產生依賴,也容易患得患失。這接連兩次類似的疑問,隱隱透露著角色們對於離散的沮喪。

好不容易遇到一個人可以分享生活,馬魯克可以不必再一個人、可以偶爾當個真正的孩子。好不容易鼓起勇氣去愛,能不能別再失去?

擔心的你,不知不覺把幸福越推越遠,但這樣的憂慮有時反而讓你失去更多,最後甚至只剩下惋惜和寂寞。

請相信,愛你的人會一直在身邊,該體會時就用心去體會,該珍惜就好好珍惜,遺憾才不會趁虛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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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ractice 4:沒有過不去的事,只有過不去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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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那些無法控制的事情面前,大部分時候我們只想要裝作沒發生,但一切卻不會因此而更好。該如何看待問題和解決呢?

蘇菲選擇釋懷

作為「受害者」,原諒了被降級為普通老人的荒野女巫,放下沒辦法彌補的錯誤(被施了無法解開的咒語、被母親出賣),不讓是非動搖本心(善良、無微不至的照顧婆婆),並且學會跟自己說:那不是我們的錯。

許多事情,要開始接受才能放下,懂得和傷痕和解、和自己和解,才能擺脫束縛。

霍爾選擇面對

為了保護家人,擺脫莎莉曼老師的追蹤,舉家到處遷徙的霍爾,就算逃竄的過程看起來狼狽,也不忘在落腳之處為蘇菲準備一個新房間——記憶中的帽子店。那是霍爾對蘇菲的溫柔,是霍爾對蘇菲的承諾。

繞了一大圈,所有的事物彷彿回到原點,雖然人事已非,但在這樣熟悉的環境裡,身邊圍繞著所愛的人們,放不下的已經不是過去,而是因為愛而產生的甜蜜的負擔。

一座神秘的移動城堡,幾個純真又孤獨的靈魂,尋覓著一個重要的人。這是一個關於勇氣的故事,一個從小影響我們到長大的故事。

或許吉卜力電影真的有魔法,就發生在我們被治癒的那一霎時。


圖片|Studio Ghibl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