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台中房思琪案」到電影《童話・世界》,「權勢性侵」的手法與 PUA 高度相同:貶低女性自尊、分化、教唆、勒索⋯⋯一不小心,便毀了女孩一生——如何破解?

文|張天泰

近日,「台中房思琪案」的狼師校長,在其權勢性交事件被公開透明化後,遭到教育局解聘、永不錄用、無千萬退休金等懲處。

筆者觀察此狼師校長,在對學生進行權勢性侵犯罪時,和 PUA 殘害受害者手法雷同。筆者曾在大學通識課開設〈愛情社會學〉 (Sociology of Love ),針對 PUA 犯罪手法做探究分析,以防範大學生遭到 PUA 騙財騙色、精神控制。

為文藉此機會介紹給社會大眾,避免台灣有下一個 PUA 受害者,也可同時破解狼師校長的性侵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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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PUA 的手法模式

(一)孤立、精神控制被害人情緒

PUA 的目標,是運用精神折磨技術、虐待殘害受害者,使其精神崩潰與自殺輕生。

PUA 能犯罪得逞的最大的關鍵在於話術,他會先孤立並摧毀受害者的自尊心,再來讓受害者產生只有你懂我、我只能依賴你的錯覺,引導受害者有依附不能離開 PUA 的迷思,最後讓受害者身心被 PUA 完全控制,甚至被 PUA 虐殺。

這樣的手法和狼師校長運用不對等權勢,利用教導數學時來孤立女學生,每天接送女學生來隔離女學生的人際關係,狼師校長和 PUA 兩者在精神控制的手法如出一轍。

而 PUA 會在受害女性身心受虐輕生後,說出這個女性太脆弱等責怪受害者(Victim blaming)的語言,並建構出加害者對受害者進行責怪的現象,如同狼師校長在今年四月被投訴後,在六到八月仍持續對受害女學生爸爸,灌輸責怪受害者語言。


圖片|《童話・世界》劇照

(二)合理化不當的道德壓迫

PUA 非常專精合理化不當的道德壓迫、對女性進行情感上的道德勒索等。

在「PUA 虐殺北大女大生包麗」的案件中,PUA 曾用包麗不是處女來進行道德壓迫,使用了「妳不是處女妳很髒、妳不是處女妳配不上我」等語言來進行情感道德勒索,並要求女大生必須在自己身體紋上人身攻擊、污辱性字眼,例如「我是母狗、我是妓女、我沒有價值」等。

正是上述的精神虐待手法,讓女大生自殺腦死。


圖片|Photo by Cherry Laithang on Unsplash

而狼師校長對待被性侵的女學生,同是使用「你真的要與老師『對立』、『鬥』嗎」、「我將考慮:畢業後,列為『不受歡迎校友』」等道德壓迫語言,有很大的關鍵處是 PUA 和狼師校長都在建構一個「虛假的道德情境」,讓受害女學生誤認也誤信。

PUA 和狼師校長在道德標準的判斷上說得算,讓女學生產生錯覺,例如:我失去處女膜(正確名稱應為陰道冠)我真的很髒、我失去處女膜,我沒資格和 PUA 在一起、和老師對立不對,我要屈服他的命令和他上床。

事實上,PUA 和狼師校長在道德標準根本不具備代表性,而且他們的偽道德標準害怕被陽光照進,也不敢公開透明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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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行為心理學的控制技術

PUA 和狼師校長,在對受害女學生進行身心控制,很明顯是「行為心理學」的控制技術。

且可再細分為三階段,包括第一階段心理上精神控制,第二階段後期訴諸暴力的行為控制,到第三階段,PUA 透過情感控制與暴力控制,引發女孩精神崩潰無法自控而自殺的犯罪。

PUA 加害者絕不主動表白,而是通過話術引誘女孩對其表白,利用面子文化,加深女孩在愛情輸贏的錯誤觀念。PUA 內心認為自己是情感控制的高手,但外表扮演憨厚老實的狀態。

而 PUA 慣用手段為,在本無血緣關係先亂認女孩為家人,博取女孩信任感,讓女孩產生對方是家人的錯覺,並與愛情錯置混淆,讓女孩產生他是唯一懂我內心在想什麼,最了解我的人。

之後在相處過程中 PUA 會放大對方的錯誤,讓對方產生我破壞了這段關係,是我有問題的道德負罪感。

接續 PUA 男會對女孩進行情感虐待,「骯髒與亁淨絕對二元對立的道德污名化」,教唆控制,透過性對女孩進行精神壓迫,透過暴力進行行為控制,導致女孩身心被控制到最後的自傷自殺。


圖片|Photo by Cherry Laithang on Unsplash

而狼師校長對受害女學生精神控制,同屬於行為心理學的控制技術,包含狼師校長的帶班手法,分化男女、孤立受害女學生,跟受害女學生講話的男學生都會被約談斥責,威脅學生「是你欠我還是我欠你?」。

規定學生週記需含 4 欄位:我的感謝、我的最愛、我的收穫及「我的最恨」,強迫學生寫下犯錯自白供狼師校長謾罵,而狼師校長設立班歌班規的刺激和反應,上課上到一半,只要狼師校長一起頭,其他學生就要接著唱下去。

上述身心控制手段屬於條件環境的刻意建置,不斷布置刺激和反應的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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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教育和立法,是 PUA 和狼師校長性犯罪的根本性解法

PUA 和狼師校長對社會發展損害大,前者使用不當的心理控制技術欺凌女性,後者使用不當權勢壓迫女性,都有共同的目標:掠奪女性的「性」。

二者對女性生命發展的損傷,是巨大且不可回復的,PUA 和狼師校長為了自己的性欲發洩,正在毀滅這些女學生的人生,這些事對受害女學生是不公平也不正義。

日前,筆者和志同道合的法律工作者們,特別討論到此社會議題,確認 PUA 的各種行為模式是在犯罪邊緣打擦邊球,而狼師校長的行為,是權勢性交的性侵犯罪,但狼師校長的罪行過了法律追溯期,社會只能用道德輿論來追究和課責。

但長久以來,社會大眾在運用道德輿論制裁,卻常出現未經公正調查、詳實查證,便冒然無思考的進行負向道德標籤行為,並打出自己是情感道德的權威,但往往傷害的是被誤解的無辜者,造成更多的冤案,也無法對加害者制裁,為受害者討回公平和正義。

PUA 和狼師校長的性犯罪形式,他們偽裝的手段十分專業且多元,社會大眾在短時間往往無法識破,為了精準對 PUA 和狼師校長性犯罪問題,有直接性的制裁效果,必須透過制度性的立法。

而筆者認為性別平等教育、防治性侵教育和《防治 PUA 專法草案》的立法,在教育和立法的多管齊下,為此性犯罪問題的根本性解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