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父親外遇了。」當故事就發生在自己的家庭中,這個單詞就變得鮮明且沈重。但不管單親或者離婚,我們依舊可以擁有幸福。

文|懶人魚

我的父親外遇了。

透過各種媒體報導,外遇這個題目司空見慣,但當知道故事就發生在自己的家庭中,這個單詞就變得鮮明且沈重。

還記得大學暑假返家後,我和母親坐在家中客廳閒話家常時,她突然說有件事想和我說,聽到這樣開頭的語句,我就感到事態不對,母親的語氣極為平靜,「你爸外面有人了。」我記不得後面的對話是如何進行,我沒有哭,母親也沒有。

後來,我才知道父親是外遇常犯,只不過這次真的是嚴重到包不住火了,母親才選擇告訴我。


圖片|Photo by Charlie Foster on Unsplash

「為什麼以前都不說?」我問母親,母親回答:「因為小的時候,你外公和外婆吵起來可恐怖了,還會拳打腳踢呢!那時候我們幾個小孩都很害怕。所以結婚後,我就想以後我跟另一半有什麼問題,也不要影響到小孩子。」

可後來再仔細想想,並不是完全沒徵兆的。

在我大約是小學生的時候,有天晚上警察來按我家門鈴,那天我看見了母親的脆弱,我聽不到警察說什麼,只見母親好像被嚇得不輕,雙腳無力需要扶著牆支撐,神情著急。後來母親帶著我一路北上到父親工作的地方,路程上,她不斷打著電話,但好像找不到父親——結果,我父親只是玩瘋了,睡死而已。

現在想起,我父親大概那時候在花天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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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時候的我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只記得母親隔天獨自牽著我的手在這個陌生的城市,我們走進了一家百貨公司,她買了一個卡通圖案的立體拼圖給我,每一面的卡通圖案都非常精緻。母親向來節儉,總是在我生日或特別的日子才會給我買玩具,那天不知為何,竟然會在百貨公司買了一個玩具給我。

但此後,我每每看到這卡通,我就會想起那個灰灰的城市和孤單的母親。


圖片|Photo by Etienne Boulanger on Unsplash

再後來,父親更加明目張膽。可是我卻從來沒看過母親在我面前哭過,甚至我還哭的比她多。

就這樣,他們在我大學時離婚了。

日後,我在靠近愛情又遠離愛情的時候,更深深感受到母親的智慧與溫柔。

剛出社會的前幾個月,一切都很兵荒馬亂,工作上適應的並不理想,剛萌芽的愛情又死在土中。那一年的十月份又長又臭,在外地的我,想起了母親。

我大大地嘆了一口氣,想著母親真不容易啊!我母親的堅強和樂觀給我了很好的影響。我想並不是我們不會傷心,而是我們選擇傷心少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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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外地打拼時,總會擔心母親一人會不會孤單,但母親說:「我們可以關心彼此,但不要擔心彼此,好嗎?」

日後,看著離婚後的母親,做著她喜歡的事,讀書、志工、運動以及和朋友喝喝下午茶,母親不必因為父親這顆不定時炸彈,而過的膽顫心驚,我和母親的家庭還是幸福快樂。

因父親長期在外地工作,在他們離婚前,其實我們算隱性單親家庭,每每學校填問卷,老師都會在我勾選父母分住那格上,特別關心我。


圖片|Photo by S L on Unsplash

在我的記憶裡頭,有好多母親騎著機車,帶我探索這世界的畫面。小時候暑假時,她總會帶我去圖書館吹冷氣,並挑選了各式各樣有趣的讀物給我,我們時常會在那裡泡一個下午,再心滿意足的回家吃晚餐。

又有時,我們會搭遠一點的車去海邊看夕陽散步,雖然有時候會覺得大家都是一家人一起去的,有點失落,但在和母親一起於冰店大快朵頤時,煩悶便也跟暑氣一起蒸發了。

後來長大點,我開始去補習班上課,不管老師加課多晚,我一出補習班大門,就可以看見母親在那裡等我,坐在機車後座的我抱著母親的腰,講著剛剛解題有多不順,吹著晚風,好像青春的煩惱也就散去了。


圖片|Photo by Klara Kulikova on Unsplash

更後來,我大學畢業了,母親穿著新買的漂亮洋裝北上來參加我的畢業典禮,我拉著她的手,和她嘰嘰喳喳介紹著校園的每個角落,和她分享我的意氣風發。

我的母親從未缺席我生命的任何一刻,她總是同時扮演著父親和母親的角色。

這篇文章並不是要數落我父親有多可惡,而是我想和大家分享,我們都遠比我們想的更堅強、更勇敢且擁有更多選擇。單親或者離婚後的家庭,依舊可以擁有幸福。

在這場風雨中,我的母親勇敢選擇為了女兒和自己撐起了那把傘,迎來了天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