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名為 SkyUp Airlines 的烏克蘭航空公司於 2021 年 10 月 22 日,用白色 T 恤、橘色寬鬆西裝褲和 NIKE 運動鞋,來取代原本的高跟鞋和鉛筆裙。

根據 CNN 在 2021 年 10 月 12 日的報導,一家名為 SkyUp Airlines 的烏克蘭航空公司,取消女性空服員必須穿高跟鞋和鉛筆裙的規定。自 10 月 22 日開始,白色 T 恤、橘色寬鬆西裝褲和 NIKE 運動鞋,將成為 SkyUp Airlines 的新制服。


圖片|SkyUp Airlines

一位擁有七年工作經驗的空服員 Alexandrina Denysenko 表示,在飛行過程中,他常常沒有一時半刻能坐下來休息。

「我同意穿高跟鞋看起來很美,但航程結束後,腳常會腫脹。」——SkyUp Airlines 空服員 Alexandrina Denysenko

於是,SkyUp Airlines 蒐集空服員對制服的反饋,接著便決定取消高跟鞋和鉛筆裙的制服規定。此外,在髮型樣式上,也將以辮子取代緊繃的髮髻或馬尾辮造型。

「我們發現,女性空服員形象很浪漫,但他們的工作,需要大量的體能訓練。」—— SkyUp Airlines 營銷部門負責人 Marianna Grygoras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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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上的「美麗空服員」從何而來?

其實 SkyUp Airlines 不是第一家允許女性空服員身著褲裝的航空公司,2019 年,英國維珍航空就取消女空服員必須穿裙的規定,也允許他們素顏上班。就航空界而言,這個決策無疑是推動性別平權的創舉。儘管有些人認為它是維珍航空的宣傳手法,但有公司願意成為改變的 role model,也不失為一件好事。

說到女空服員的外貌勞動,或許可以先概略談一談空服員的歷史。

第一位女性空服員,出現在 1930 年代。他的名字叫作 Ellen Church,是一名受過訓練的護理師和飛行員,他想駕駛商用飛機,但當時這項工作並未開放給女性。於是,他突發奇想,以幫助乘客降低飛行恐懼、相信飛機是安全的為由,成功說服公司,因此成為歷史上第一位女空服員。

原以為 Ellen Church 進入座艙後,是職場性別平等的一大進程,沒想到在後來,女空服員卻演變成需要花費大量心力去進行外貌勞動、維繫外表的工作。

許多航空公司跟進,大量招募女空服員,其美麗、優雅、溫婉的形象,從此深植人心,至今似乎仍未鬆動。某一個時期,航空公司甚至規定,應聘者須是 25 歲以下的單身女性,而且身高不得超過 162 公分、體重不得超過 50 公斤,明晃晃地祭出對女空服員的身材要求。

1970 至 1980 年代,一家名為 Southwest Airlines 的美國航空公司,讓女空服員穿上貼身上衣、熱褲與長靴,更明白彰顯出當時大眾對女空服員的想像。

空服員的專業與功用,除了服務,實是保護乘客安全,在遇到大大小小的危難時,能夠引導並協助乘客逃難。回歸到空服員的存在意義,化妝與裙裝的規訓、臉蛋與身材的要求,真的重要、真的合理嗎?

或許對於這類的事,人們早已習慣,卻未思考背後所潛藏的性別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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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須美麗」的職場女性:外表是專業的一部分嗎?

許多職業領域,女性工作者的專業與否,和外貌展演習習相關。比如說,在招募時就會進行化妝與美姿美儀考試的女空服員;必須穿上黑絲襪、高跟鞋的女 OL;需要控制身材、好讓自己在螢幕上看起來纖細的女主播;甚至是運動員,像女體操選手的體操服,清一色是露出大腿根部的三角褲型,和男體操選手包覆整隻腿的樣式很不一樣。

自出生以來,我們便經由社會化,來學習性別角色。而這些因為性別而衍伸出來的規則,至今依然無所不在。主流社會用各種方式來區分「女生」和「男生」——具體的像是裙裝或褲裝、粉色或藍色;抽象的則好比陰柔或陽剛、被他人保護或保護他人⋯⋯種種僵化的標準,劃出一個個小框格,硬要將所有人塞進去,沒有選擇的餘地。

性別,本來就是流動的,它是一道光譜,你可能固定不動、也可能來回移動,每個人都擁有選擇的權利。

職場上的服裝、外貌標準也應該如此,透過 D&I 多元共融的精神,我們可以在沒有壓力的情形下,尋得一處最適合自己的位置,自己決定要不要化妝、要不要穿裙裝或高跟鞋,並且感到安心,不必害怕遭人非議。

若是為自己而梳化打扮,自己開心就好;但這些職業女性,卻往往沒有選擇權。化妝打扮得漂漂亮亮,不是壞事,但它應該要是能選擇「要」或「不要」的事,而非囿於主流社會對女性外貌的期待,導致所有人都必須這麼做。

2018 年,韓國 MBC 電視台的女主播林賢珠,因為戴上眼鏡播報晨間新聞,引發熱議。2019 年,日本女星石川優實發起 #KUTOO 運動,抵制女性要穿高跟鞋的工作規定。2021 年,東京奧運,德國女子體操隊穿上包覆住大腿的體操服,反對體操界性化(sexualization)女性的現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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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想表達所有女性、所有人都可以決定自己要穿什麼,」——德國女子體操隊選手 Elisabeth Seitz

2021 年 9 月,巴西的航空公司 GOL Airlines 要求女空服員須提撥部分薪資來維持儀容,讓 4,000 多名女空服員提起聯合訴訟,最終巴西法院判決該航空公司應支付化妝補貼費用給女員工。

改變正在發生。

我們樂見也期盼,愈來愈多企業或組織,能自發性加入改變的行列,打破舊有性別框架。讓梳妝打扮不再是「因為規定或潛規則,所以不得不做」的困擾;而可以很單純是一件「因為我想做,所以我去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