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灣巧克力創辦人暨執行長許華仁的父親,也就是福灣前董事長許峰嘉日前遭網友於 Dcard 女孩版爆料,2015 年曾涉嫌熊抱女實習生而遭判刑,至今事件遭起底引發民眾討論及批判,福灣巧克力第一時間雖發表公開聲明,卻仍然抵不住輿論的火焰,間接波及相關合作企業。

事件延燒至今,各界褒貶不一,有人認為當事人既然已償清刑責,則在沒有理由承擔社會公審;也有人認為此事件為台灣 #MeToo 運動發酵,遲來的正義仍是正義。

文|Black Jack

五年前,屏東福灣巧克力前董事長涉及性騷擾女實習生被判 6 月徒刑,其子亦因上網誹謗處拘役,此事在 Dcard 被網友「回顧」後,各大合作廠商陸續與福灣停止合作。發生在職場的性平事件開始獲得大家的重視,這個「遲來的正義」總算給大老闆一個刻骨銘心的「教訓」。


圖片|福灣巧克力

福灣巧克力的反制運動,究竟符合「比例原則」嗎?

或許有人會認為,巧克力「何辜」?福灣公司「何辜」?這些反制運動符合「比例原則」嗎?

若從全世界的 #MeToo 運動來看,被揭發過去黑歷史的行為人,往往會落得「身敗名裂」的下場,看似「不公平」且「遲來的正義不是正義」,但我們再從性騷擾事件的本質來看,性騷擾蘊含著權力的不對等、敵意,被害人往往無法反抗,每一個被揭發的性騷擾事件背後,就有難以想像的黑數。

對被害人來說,性騷擾事件更可能因此影響到她 / 他們的一生,還會對人性產生恐懼與懷疑,其所受的傷害,又豈能簡單計算衡量?建構「性騷擾舒適圈」環境的背後,是不是有太多人選擇姑息?

我們談過幾個台灣社會著名的性騷擾例子,一個是「學姐」黃瀞瑩疑似遭北市府顧問劉嘉仁性騷擾事件,另一個是館長陳之漢表示在自家健身房被一位男客人性騷擾,兩者共通點是相關人的處理皆不明快。

儘管事件也引起關注,但並沒有讓社會產生真正的反思,在這次事件後,相信有權有勢的「加害者」,應該會知所警惕或膽顫心驚了。

這也就是說,這次性騷擾事件給予福灣巧克力的重創,確實是臺灣性別平等的里程碑,那些恣意或意圖「下手」或「動口」的人,往後自己都要三思:這不是花錢就可以輕易抹去的事,更不可能因為時間一久,「大家就必然忘了」。

性騷事件回顧:你還記得那些被「遺忘」的當事人嗎?

這次對公司老闆的反制,其實也可以與太陽花學運領袖陳為廷發生的性騷擾事件相提並論。

2014 年,陳為廷宣布參選苗栗縣立委,12 月 24 日,陳為廷自爆,2011 年曾在客運上性騷擾女乘客,時任民進黨主席的蔡英文說:「年輕人嘛,不要讓他的傷痕太深。」

2014 年 12 月 25 日,PTT 八卦版有網友揭露陳為廷於 2008 年高中時期曾經在捷運上對一名高中女學生襲胸,並拿出當年留下的建中學生證為證,一時輿論大譁,陳為廷最終退選。

當年,作家路平(筆名平路)投書表示蘋果日報「陳為廷心底的悲慘世界」,她以雨果的《悲慘世界》為例,談到罪犯尚萬強與警探沙威的天涯追緝,她要「社會集體智慧」重新思考陳為廷「尋找孤獨的出口」的背後原因。

用平路的看法,放到這個案例來說,我們是否也可以說:「那是五年前的事,為何要五年後的公司員工與股東來承擔?甚至還連累協力廠商?」

如果根據《悲慘世界》原著,尚萬強從小父母雙亡,養大他的姐姐後來帶著七個子女孀居,幫忙家計的尚萬強有一年實在找不到工作,為了七個孩子而偷一個麵包,這個沒偷成麵包的他被判五年勞役,後來因為屢屢越獄而被增加刑期到十九年。

為了七個小孩與沒偷成的麵包,尚萬強坐牢長達十九年,我們當然不應該像警探沙威一樣天涯追緝,但性騷擾的成因與動機都不同,為了生存的尚萬強與為了個人私慾的性騷擾犯,豈能相提並論。

本文不認為福灣巧克力因為前董事長五年前的性騷擾事件被抵制,是另一件《悲慘世界》的故事;或許在大家對受害者有了真正支持後,臺灣性騷擾防治才會成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