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吉娜·普林斯-拜斯伍德執導的動作電影《不死軍團》,打鬥片段精彩可期,女性角色塑造與 LGBT 感情敘事更是讓人印象深刻。


圖片|《不死軍團》劇照

2020 年對於電影產業可以說是有史以來最黑暗的一年。半年多過去,世界各地新冠肺炎疫情不見好轉,各國頻頻實施居家隔離政策。拍攝進度停擺,電影院無人光顧,許多預計在今年上檔的鉅片也紛紛喊停,過去兵家必爭的暑假檔期,也變得淒淒慘慘戚戚。

然而,情勢雖然轉變,我們無法前往電影院接受感官刺激,但隨著居家娛樂的崛起,線上平台此起彼落推出新的影視作品, Netflix 便在今年夏天給了我們一部期待已久,刺激度滿分的動作電影《不死軍團》(The Old Guard)。而驚喜的是,這部動作片不僅以莎莉賽隆所飾演的女主角安迪為首,背後更由一支女性成員高達百分之八十五的團隊來製作這部電影,證明女主角領軍、女性團隊主導的動作電影也可以帥到炸裂、爽度破表。


圖片|《不死軍團》劇照

莎莉賽隆二十多年的演藝生涯,演活了數不清的經典角色。屬於好萊塢變色龍等級的她,詮釋過《女魔頭》(Monster)中的連續殺人犯,《半熟男女》(Young Adult)的傲嬌前校花,《公主與狩獵者》(Snow White and the Huntsman)的氣場爆棚皇后、《厭世媽咪日記》(Tully)中瀕臨崩潰邊緣的母親和《重磅腥聞》裡的福斯當家主播,但她最為人熟知的銀幕形象,絕對是《瘋狂麥斯:憤怒道》(Mad Max: Fury Road)中的種母守護者,指揮官芙莉歐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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頂著沒有幾個人能撐得起來的帥氣光頭,搭上捧著槍的金屬手臂,還神駕駛著武裝運輸車,芙莉歐莎是片中的兼具理性與感性的狠角色,也曾被評論為動作片中的正派女權英雄。不過,時間快轉到五年後,在《不死軍團》中,莎莉賽隆又給了我們一個更激勵人心的動作片英雄安迪,一舉手一投足都帥到迷倒眾生,詮釋武打戲更是精準俐落。她與女配角妮爾 (琪琪·蘭恩 飾)在機上大打出手的片段,晃動的鏡頭除了模擬飛行時不穩定的狀態,也營造了第一層動態感,接著兩人用近 1.5 倍速的頻率對打,再搭配快速的鏡頭運動和剪接,讓這段打鬥畫面層次豐富,精彩緊湊毫不冷場。


圖片|《不死軍團》劇照

做為動作電影的領軍女角,莎莉賽隆飾演的安迪展現強大領袖氣質,指揮一群已活過數世紀的永生傭兵,利用他們死不了的不凡能力,進行各種高難度的戰鬥和救援任務。安迪是軍團中最年長的永生人,歷經過十字軍東征和各種大大小小的戰役,目睹無數的死亡與離別,也看過自己的同類被迫困在比死更煎熬的永生禁錮中,她逐漸對漫無盡頭的生命時間和永無止盡的人性劣根感到倦怠,直到她遇到軍團的新血妮爾,才重新想起她成為不死軍團的初衷。


圖片|《不死軍團》劇照

除了讓莎莉賽隆擔綱女主角外,《不死軍團》也賦予女配角妮爾重責大任,讓她與女主角的心境和身份相互呼應與對話。妮爾原本是在阿富汗服役的海軍陸戰隊軍人,在一場作戰任務中發現自己擁有永生的能力,遭到敵人刺殺後死而復生。

然而這樣異於常人的天賦,也讓原本與軍隊同袍培養出革命情感的她,漸漸遭受到異樣眼光與排斥。安迪找到並解救了原本即將被送往實驗室的妮爾,在她身上看到她早已忘記的、那身為凡人的恐懼,也從她身上重新想起人性最偉大的特質——愛。安迪看似孓然一身的瀟灑,背後卻被無愛的孤寂不斷啃噬,直到靈魂消耗殆盡。安迪和妮爾的相遇拯救了彼此,他們成為最佳夥伴,也將繼續陪伴對方走過接下來的數世紀。


圖片|《不死軍團》劇照

這部電影的情感表達,除了聚焦於女性角色的心境轉變外,片中不死軍團裡的同志伴侶也是具有高度話題性的設定。彼此原本互為敵軍的喬(馬文·坎薩林 飾)與尼基(盧卡·馬里內利 飾),從數千年前的一場戰役中相識相殺,然而當他們都加入不死軍團後,卻成為了彼此的靈魂伴侶。當他們被反派俘虜時,對方看見他們對彼此強烈的關心,便諷刺的詢問喬他們是否為一對,尼基是不是他男友,喬不顧自己身陷險境,驕傲的回應:

「這個人對我的重要性是你遠遠想不到的。我在黑暗中迷失時,他就是月亮。我在寒冷中發抖時,他就是溫暖。即使經過一千年,他的吻依然讓我震顫。他的心地如此善良,這個世界根本不配擁有。我愛這個男人超過一切,他不是我的男朋友。他是全部,甚至超越全部。」

這段對白的意義,不僅僅是呈現兩人攜手走過數世紀風風雨雨的愛情告白,談論愛如何超越時間與性別等外在因素並昇華成最純粹的形式,它更可以被視為是主流動作電影對同志角色刻畫的大躍進。這次同志不再以隱晦迂迴的手法被呈現,同志也不再被普遍陽剛導向的動作英雄電影邊緣化或噤聲,喬和尼基的出現讓同志角色在動作電影中佔有一席之地,讓同志之愛也成為動作電影裡值得頌揚的英雄橋段。

《不死軍團》的導演吉娜·普林斯-拜斯伍德是第一位在好萊塢執導漫畫改編英雄電影的黑人女性導演。她曾在專訪提到這部電影如此高比例的女性組成,在電影圈是從來或是幾乎不曾發生的,而如此高比例的女性團隊參與動作電影的製作,吉娜·普林斯-拜斯伍德更說:「我保證這是前所未有的」。除了讓女性主導敘事與作為片中最重要的英雄角色,並讓同志不再被動作電影隱形或邊緣化,導演最功不可沒的部分是讓片中性別與 LGBT 的議題有足夠空間發揮,以自然不突兀的方式被陳述,完整且合理的鑲嵌於整個故事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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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死軍團》成功結合動作快感和性別語言,讓爽片在爽完之後仍餘韻發酵,進而激發對話與未來動作電影的無限可能性。


圖片|《不死軍團》劇照

《不死軍團》的出現讓我們開始思考,過去電影產業幾乎只讓男性主導和參與動作片的潛規則,和多年以來女性被限制在通俗劇或愛情小品這些類型範疇的合理性為何?既然女性團隊同樣可以拍出像《不死軍團》這樣的動作電影,電影產業狹隘與帶有偏見的選擇系統,也是時候砍掉重練再重新開機。是否可能在疫情過後,女性主導的動作電影不再只能在串流媒體與電腦螢幕收看,是否也能讓它們登上大銀幕,創造一波波的票房佳績,這我們都在引頸期盼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