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力和承擔過於傾斜,失去自我的一方,將成為表象關係平衡的破口。(內文有雷,請斟酌觀看)

文│Lisa  ( 心馥學堂 )

我們在親密關係中,扮演了甚麼角色?各自與「真實的我」距離有多遠?我們是否能接納對方的不同,不過度期待對方依照我們的理想發展?而我們也不需要成為對方眼中理想的模樣?

剛結束的熱播劇《30 而已》,為燠熱的夏天帶來幾分靜思。在外人的眼中,顧佳和許幻山是金童玉女組成的神仙眷侶,這對剛步入 30 的年輕佳偶,是朋友眼中煙花燦爛、充滿未來與希望的夢幻家庭。

功能過度者與功能不足者

顧佳人如其名,美麗溫柔幹練,全職照顧家庭的同時,扶持許幻山經營煙花公司,對於兒子許子言的生活與教育費盡心思,也如願擠入上流社會的幼兒園。

許幻山是一位年輕帥氣、溫暖純真的煙火設計師,從經營事業、日常財務到晚餐禁食,對妻子言聽計從,照著顧佳的心意做,當有過不去的坎,顧佳也會一馬當先去解決。

然而,王子與公主的煙花婚姻一夕幻滅,劇終時,許幻山因為煙花廠爆炸造成死傷而入獄三年,顧佳獨自處理善後事宜,解散員工,收了公司。劇終兩人辦了離婚,顧佳帶著兒子許子言和父親去到山上的茶廠,重啟另一段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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劇中的顧佳是典型功能過度(over-functioning),也握有婚姻和家庭的主導權。許子言以顧佳為馬首是瞻,配合著扮演功能不足(under-functiong)的角色,嚴格說,連決定今天穿甚麼樣的襪子的自主權也沒有,但從顧佳的角度:「我總覺得他不擅長的由我幫他做就好。」

不論好事壞事,顧佳一手承擔,公司的人看在眼裡,也會來找顧佳商量事情,而不是天天出現在辦公室的許幻山。在劇中並未交代許幻山的原生家庭,但多次提到顧佳的母親在她 14 歲時過世,天生細膩早熟的她,離家住校,承擔起全權照顧自己的責任,即便有些需求,獨立的她也不對父親或是其他人求援;孤獨地若無其事挺著腰桿面對,長大後渴望彌補心裡的空缺,全心建立一個完整、美好與安舒的家庭。也因為這個信念,她要求許幻山放棄易爆炸但已經實踐的理想藍色煙花,也不再踢熱愛但總是會有些衝撞的足球。

看似平衡的狀態,在林有有出現後動搖了,林有有以「許幻山失去自我」作為第三者介入的破口,振振有詞也的確有效。像是一個急於從家庭(母親)分化獨立的青少年,首次叛逆的許幻山從那個破口出軌了。

然而長期扮演功能不足角色,許幻山從未有機會培養,自然也無力承擔東窗事發之後的責任;既沒有能力離婚,更無力處理分手林有有,他回頭哀求顧佳:「妳幫幫我,我想跟她斷乾淨,幫幫我,幫幫我。」最後的狠狠一擊,未能確保藍色煙火原料易爆炸的不穩定性,爆炸的噩夢終於發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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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去自我與失衡的親密關係

功能不足者許幻山也曾經掙扎、試圖調整彼此的權力關係。當顧佳想要買下茶廠時,許幻山反對,希望顧佳不要再另外發展事業,專心照顧許子言和家庭,激烈衝突後,還是許幻山讓步。顧佳總是說:「我希望這樣做能卸下你的壓力、我希望這樣能讓我們的家庭更好、這個你不擅長沒關係我來替你做⋯⋯」。

在生活和關係中,我們時常以愛為名「都是為了這個家」,藏著自己的過度期待,以自我的期望綑綁對方,漸漸看不到對方。當對方也因為愛而願意改變或配合,一次兩次三次⋯⋯互動與權力傾斜失衡,自我和對方雙向失聯,彼此越走越遠。

幫許幻山處理和小三的分手事情之後,顧佳醉倒浴缸崩潰問:「我想做他的充電寶(隨身充電器)、讓他總有話跟我聊,我做這些就成為他的壓力了嗎?」其實她回答了自己。當許幻山入獄後,顧佳到獄中看他,許久未見面的兩人,顧佳的第一句話仍然像極了作為「母親」的口吻:「鬍子長這麼長,怎麼也不知道刮刮啊,把自己收拾俐落了,嗯?」

劇中另一對陳嶼和鍾曉芹是對照組,陳嶼和鍾曉芹在兩人的第一段婚姻中無法完成分化或融合,對於生活瑣事陳嶼扮演功能過度角色,卻以沉迷於魚缸躲避親密關係,鍾曉芹則依照自己的需求和方式嘗試親近陳嶼,努力製造親密感,但是兩人無視於彼此的差異,也忽略彼此不同的內在需求,最終還是離婚。

離婚後經過種種事情兩人復婚,兩人重新親近自己、看到彼此的差異,自我調整後開誠布公願意接受對方和自己的不同,並支持對方做自己,成為親密關係中兩個完整的獨立個體。

戲終要散,真實的世界不會落幕,隨時可以調整劇本。

一段親密關係中,在彼此維持親近的同時,我們可以不依照對方的期待活著,也不需要成為對方眼中的理想模樣。

反之,我們是否能接納對方與我不同,允許對方成為他想成為的模樣?我們能愛他的本貌,還是,在尋找一個能填補我們內心缺口、完成內心匱乏的代替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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