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情持續蔓延,當各國領導者疲於抗疫時,某些國家似乎表現的比較好,而它們的共同點,是擁有女性領導者。這是在告訴我們女性天生比較懂防疫嗎?還是女性有什麼特別能協助抗疫的領導特質呢?

4 月 13 日,《富比世》(Forbes)雜誌在官網刊登了一篇文章,斗大的標題寫著「對新冠病毒做出最佳反應的國家有什麼共同點?」好似在詢問廣大的讀者有何看法,不過,作者其實沒打算這麼做,而是簡潔俐落地公布他的解答——「女性領導者」。


圖片|文章截圖

這個答案,無意吹捧女性有任何防疫魔法,更沒興趣批評任何男性領導者的努力與能力,它只是很單純地告訴我們一個事實:「儘管全世界大約 200 個國家中,女性領導者只佔了7%,她們仍可以做得很出色」而這些「她們」不只代表女性,也代表著自己。作為一個集體,她們向世界證明女性也可以領導,而且可以做得很好;作為獨立的個體,她們每一個人都用自己獨一無二的方式,成為我們的榜樣,所以,她們不應只是以「女性領導者」的頭銜被認識,而是以自己的名字好好被記住。

她們是德國總理梅克爾(Angela Merkel)、台灣總統蔡英文、紐西蘭總理阿爾登(Jacinda Ardern)、冰島總理 Katrín Jakobsdóttir、芬蘭總理 Sanna Marin、挪威總理 Erna Solberg 及丹麥總理 Mette Frederiksen。

女性沒有天生比較懂防疫,但透過得當防疫,卻能向世界證明女性的力量

文章中,作者將這些領導者的有效防疫,歸功於四項原因:公開透明地提供真相、果決地採取防疫措施、運用科技提升防疫效果,以及透過關愛回應民眾的心理情緒。

舉例來說,德國總理梅克爾在疫情之初,便警示德國境內可能有高達 70% 的人民會遭受感染,對此,政府將嚴肅以對,也呼籲民眾千萬別掉以輕心。整個德國上下很快地跳過對病毒的否認、憤怒與懷疑,進入謹慎應對的狀態,而政府也立即投入快篩與防疫的工作。在芬蘭,去年 12 月成為全球最年輕總理的 Sanna Marin 則觀察到社群媒體工作者的力量,她邀請在不同年齡層具影響力的網路紅人,協助政府發送正確的疫情資訊,迅速擴大防疫訊息的全國覆蓋率。另一位女性領導者、挪威總理 Erna Solberg 也有創新之舉,她召開了一場不准大人參加的記者會,由她本人直接面對孩子,與他們溝通,並告訴他們「感到害怕是正常的」,面對負面情緒,更重要的是用正確的知識處理它。

這些作為不是只有女性做得來,女性也沒有天生比較懂防疫,作者更無意強調這樣的因果關係。更精確地說,女性領導者不是抱持著要證明「女性領導者的抗疫能力較佳」,而刻意採取任何「女性的」領導作風,或因為採取專屬於女性的領導風格,而發展出有效防疫的結果。

事實上,她們是在防疫的過程中,打破「領導」與「性別」的關聯,而這樣的結果,也恰巧向世界證明了優秀的領導者,也可以是女性。在過去,由於各領域的領導階層多為男性霸佔,女性若想出頭,往往必須去仿效那些「男人的作風」,而即便在當代,這樣的狀況仍隨處可見。然而,這對女性與男性,都是一種毫無必要的枷鎖,畢竟上面提到的那些防疫作為,到底哪些是像男人的?哪些又是像女人的?

女性領導者之所以能帶領國家有效防疫,不是因為她們逼著自己要「像個男人」,也不是要求自己實現「所謂女人樣」,而是因為他們知道,無論領導者性別為何,領導風格沒有性別、領導特質也沒有性別,重點是能否在對的時候做對的決定。她們堅信,果決不屬於男性,關愛也不屬於女性,就如同藍色不屬於男生,粉紅色也不屬於女性。

她們的表現只證明女性有領導的能力,卻未曾標榜任一領導特質專屬於女性。

擺脫性別框架,她們用屬於自己的特質成為獨一無二的榜樣

文章的開頭,是一張集合這七位女性領導者的圖片。當然,讀完標題後,我們一眼就能看出她們皆為女性的共同點,但在那當下,我們更直覺的反應其實是看見「七位完全不同的人」,至於會看到「七名女性」,則是出於心裡早已有底的結論。

所以,除了作者幫我們總結的共同點外,我們或許也可以留意一下她們的「不同之處」。如同傑出的領導特質是不分性別的,每一位女性也不應該被限縮在單一形象。妳可以留俐落短髮,也可以披著飄逸長髮;妳可以著硬挺套裝,也可以選雪紡洋裝。妳就愛濃妝豔抹,很好;妳選擇脂粉未沾,也很棒。當我們看著這些女性領導者,我們看到的應該是她們展現自我的方式,沒有好壞,也沒有對錯。

蔡英文總統前往邦交國進行國事訪問,穿得不是「合乎國際禮儀的」高跟鞋,接見外賓時,也不一定會穿「正式服裝」的有領襯衫,而當我們質疑這樣的打扮是否出於刻意學習、模仿男性時,我們卻又能聽到留著一頭長捲髮的阿爾登總理談論「仁慈」的價值,談吐之間散發陰柔氣質與人道關懷,展現出許多人印象中專屬女性的特質。當我們認為「女性榜樣」有一個固定的模子時,上面這樣兩位女性的形象似乎彼此衝突,令人費解,但這其實正是她們想告訴我們的:多元是一種非常正常的現象。定義我們的,從來不是生下來的生理性別,而是我們選擇的思想與行為。

當有越來越多的傑出女性站出來,我們會看到,女性不是只有一個模樣。我們原以為「男性的」特質,可以在她們身上發掘,而那些總是被歸類為「女性的」風格,卻不見得能在她們身上看見,她們各自獨立、相異的存在,逐漸摧毀我們對於「女性」的單一認知。

於此同時,我們也應該藉機將男性身上的重擔卸下,肯定及支持他們的多元樣貌,給予所有人追求自我的自由與機會,所謂「見賢思齊焉,見不賢而內自省也」,本該不分性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