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 號房」事件事跡敗露後,南韓民眾憤怒地向青瓦臺發出請願,其人數之多,警政首長因此出面回應,提出具體作為。

近日國內外諸多媒體紛紛報導一則撼動南韓社會的重大刑案,犯嫌集團利用以兼職等爲誘餌引誘受害者,拍攝有臉部的裸照後,進一步以此脅迫其拍攝涉嫌性虐待的性私密影片,並透過即時通訊軟體 Telegram 創建私密付費的八個聊天群組,除散布前述影片外,甚至還有直播性侵、將幼蟲放入女性生殖器內等極無人道的性剝削影像,最高峰時期竟有 26 萬名會員付費觀覽。如此惡劣的行徑,世稱為「N 號房」事件。

在此案件中被戲謔為「奴隸」的被害人,多達 74 位女性,其中更有 16 位為未成年少女,這即是典型《聯合國消除對婦女一切形式歧視暴力公約》(CEDAW)第 19 號一般性意見中所稱「女性受害比例特大」的性別暴力類型,且由於犯嫌集團透過即時通訊軟體,散布或直播女性遭性剝削影像,故本案顯然同時也是「因數位科技所衍伸之新興性別暴力犯罪」態樣之一環,亟待各界共同正視,加強查緝並防範。

這起駭人聽聞的案件引爆南韓社會的怒火,民眾於今年 1 月 2 日起向青瓦臺發起請願,短短一個月內即獲得 219,705 人響應,迫使警政首長(경찰청장)出面回應,提出為來因應此種數位性別暴力案件之具體作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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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韓警政首長的回應全文業經平雨晨進行翻譯,並授權張貼於數位女力聯盟粉絲專頁,我們認為,儘管南韓之性別平等評比、女性人身安全等問題仍有極大改善空間,但經過此案的慘痛經驗,其政府相關單位已開始正視「數位性別暴力」現象,所提出之諸般策進作為與具體措施,不無值得我國借鏡之處,爰此,數位女力聯盟摘列以下各點意見,酌供我國政策參照。

其一,南韓警方將組建以警察廳網絡安全局長爲主責之「數位性犯罪調查特搜隊(디지털 성범죄 수사 태스크포스)」,集中犯罪偵查力量,將動員警察廳,以及全國地方廳設立的網路性暴力專門調查組,專門調查官將和一線網絡調查要員聚焦偵辦,直至 Telegram 等網絡性剝削問題獲得根本性的解決。

其二,推進多方面的國際共盟合作。不僅要通過國際刑警組織及美國聯邦調查局(FBI),國土安全調查局(HIS)等外國執法機關合作交流或外交途徑,加強國際刑事司法合作,亦須強化和海外民間機構、團體合作。

其三,使網路媒介不再成為性剝削物件或賺錢圖利等為之利用的惡意工具。即使是惡意利用虛擬貨幣、在線文化商品券等最新結算手段的尖端犯罪,也要偵查到底、檢舉犯罪者。找到的犯罪收益需在起訴前申請沒收、扣押保全,並通報國稅廳,從本質上阻斷其犯罪意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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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四,努力防止偵查過程中的二次傷害,相關部門需帶頭展開保護受害人的活動,努力實現恢復式正義。對於新型態之性犯罪,由於一線警察不甚理解,稍有不慎即會發生二次傷害,因此我們須更加注意。對此,以現場調查官將作為對象,進行強化二次受害預防教育,修改並發放包含上述內容手冊等(資源),調查官亦須持續實施改善預防教育。

其五,為了調查與懲罰數位性犯罪者,支援保護受害者等行動,需要相關部門之間的合作,特別是警察廳、女性家族部、廣播通信委員會、廣播通信審議委員會等有關部門共同構建之「非法攝錄物件綜合管理資料庫(불법촬영물 통합 관리 데이터베이스)」,將迅速刪除與攔截非法數位影音物件,進而 24 小時保護性犯罪受害者。

最後,南韓警政首長在文中鄭重聲明,數位性別暴力犯罪會因照片、影像等物件的持續擴散,使受害者留下深刻的創傷與痛苦。國民皆應認知任何性剝削和性犯罪行為,是剝奪他人身心靈的嚴重犯罪行爲,不能僅將他人視爲滿足好奇心或遊戲的對象。

數位女力聯盟認為,拒絕任何形式之性暴力犯罪,沒有人是局外人,特別是當科技媒介變異為貶抑女性甚或剝奪女性人權的犯罪工具時。是以,關於南韓 N 號房事件,不僅如南韓警察廳長所言:「敲響了網路性暴力犯罪的警鐘」,同時更敲響世界數位科技性犯罪議題的警鐘。在看似性別平等的年代,網路媒介正以更幽微的形式宰制女性,直至今日,我們相信仍有難以計數的性犯罪受害者們,被迫操控、隱藏在科技螢幕身後,如同關閉地螢幕那般過著黑暗且沉默的日子,並時刻處在恐懼之中。

科技螢幕可以關閉離線,但數位性暴力受害者的痛苦卻無法離線,甚或隨著人們的點閱或分享散佈被迫不斷「上線」,在如此循環複製的暴力過程,數位性暴力犯罪也正透過科技媒介削弱著人性化。透過南韓N號房事件,我們希冀台灣政府亦能借鏡與省思我國網路性暴力犯罪問題,同時對於數位性暴力犯罪者嚴峻偵辦,杜絕任何形式之性暴力犯罪之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