紐約時報揭露了維多利亞的秘密,長期縱容厭女與性騷擾風氣。自歧視跨性別者風波後,維秘的聲勢下跌,顯示著女性/性別/多元意識的崛起。

2 月 1 號,紐約時報發表一則報導,以「身處在地獄中的天使(‘Angels’ in Hell)」為標題,直指世界知名內衣品牌——維多利亞的秘密(Victoria’s Secret),其掌權者們長期容忍、助長內部的厭女及騷擾風氣。

這篇報導,採訪了 30 多位前任與現任員工、承包商、模特兒、主管及法院文件,指出維密母公司 L brands 的前任營銷長 Ed Razek,曾經對模特兒做出不適當的觸碰,包括親吻她們、要求坐在他的大腿上,在 2018 年的秀場上,曾觸摸模特兒的胯部。

另外被點名的包括現任維密執行長 Leslie Wexner,他曾經因為與美國投資家 Jeffrey Epstein 關係過於密切,而捲入性騷擾疑雲。如今更有員工站出來指控,Leslie Wexner 一再包庇下級騷擾女性,無視人資部接獲的投訴,也有員工多次目睹 Leslie Wexner 有歧視女性的發言。


圖片|達志影像提供(AP)

除此之外,一位與 Ed Razek 有交情的維密攝影師 Russell James,時常在秀場表演結束後,詢問模特兒願不願意拍攝裸體照,儘管合約中沒有這項規範、沒有支付額外費用,模特兒還是會答應。

維密的前公關職員 Casey Crowe Taylor 表示,自己曾親眼看見 Ed Razek 的惡行:「整件事情最警惕我的是,他們的行為已根深蒂固⋯⋯像是被洗腦,對於各種傷害一笑置之,當作日常,而當有人試圖改變,不是被忽略,就是被懲罰。」

別管褲子了,帶著你完美的奶子(titties)上台:上層縱容的騷擾與歧視文化

紐約時報報導,性騷擾對象還包含了知名維秘天使 Bella Hadid。

據員工表示,在 2018 年維秘大秀前,Bella hadid 正在後台量內褲尺寸,Ed Razek 坐在一旁看著,然後對她說:「別管這些褲子了。不知道電視能不能接受讓 Hadid 露出完美的奶子,走完 T 台。」(一位工作人員則表示,當時 Ed Razek 使用的詞是 “breasts”而非“ titties”)

Ed Razek 在後台對天使為所欲為,要她們提供電話號碼、伸手摸模特兒的胯下⋯⋯,不服從的人很有可能會遭到報復,前維秘天使 Andi Muise 2007 年就因為拒絕了他的追求,2008 年立即失去走秀的機會。

員工去年夏天向人資部舉報 Ed Razek 的惡行,列舉的數十件案例中,還包括貶低女性。

前公關職員 Casey Crowe Taylor 指出,2015 年 Ed Razek 在員工自助餐會上,阻擋正要起身夾菜的她,當著眾人的面指責她的體重和身高,要她別再吃麵包和麵了。她委屈的衝到廁所大哭,並且向 H.R 報告此事,但是卻沒有任何回應。於是幾週後她主動離職了。

如果羅素喜歡你,你就有機會進入維多利亞的秘密:商品化的女性

曾經和維秘一起合作的 22 歲模特兒 Alison Nix,2010 年受邀參加一場非營利組織舉辦的慈善晚會,地點位在加勒比海、Richard Branson (維珍集團董事長)的私人小島上。在前往活動前,Alison Nix 曾被經紀人警告,如果去參加這場免費的旅行,很有可能會被羅素要求拍海灘裸照。那時她認為「只要羅素喜歡你,就有機會進入維多利亞的秘密。」

羅素的律師則表示,羅素並沒有權力選擇維秘天使,模特兒也沒有被要求擺出姿勢、裸體拍照,羅素只有在模特兒與經紀人的要求下,出於禮貌與專業才拍下裸照。

但是此番言論被 Alison Nix 駁斥「荒謬」,根據她的說法,在活動現場的模特兒喝了許多酒,並被期待與在場的男士混在一起:「我們被運送到那裏,和一群有錢人調情。」模特兒都在問自己:究竟是為了慈善而來,還是我們只是高級妓女?

厭女、歧視、單一審美:維秘的聲勢下跌,顯示著女性/性別/多元意識的崛起

在過去,維多利亞的秘密一直形塑著女人性感、神秘、多變的形象,模特兒也都將維秘天使視作職涯的高峰、成名的舞台,然而近幾年,維秘一直強調的女性形象與外貌(高挑纖細)漸漸為群眾詬病,加上 2018 年 Ed Razek 在 Vogue 專訪的一席話,被抨擊是種歧視。

當被問到為何不採用較大尺碼或跨性別的模特兒,他表示「無論是當時或現在,大家對這種節目都沒興趣。」更意指大尺碼與跨性別模特兒無法襯托出維秘想營造的「美夢」。


圖片|達志影像提供(路透社)

種種歧視言論,加上社會無法再容忍過於單一的審美觀,讓維秘在近幾年聲勢不斷下跌,2019 年 2 月宣告關閉 53 家直營店,當年更停辦年度時裝秀。

或許,這也是時代必須改變的原因。當維秘天使複製了美的教條與框架,天使們同時也深陷整個產業的性別不平等待遇,包括歧視言論、身體商品化,也包括直接的騷擾行為。

前維秘天使 Karlie Kloss 也於 2019 年宣布與維秘結束合作,並在專訪中表示:「我決定不再與維密 Victoria’s Secret 合作,因為我認為這個形象既無法反映最真實的我,也無法向全世界的年輕女性們傳遞關於美的定義。」

維多利亞的秘密成立至今 42 年,眾人見證過它的風光,也看見了性別意識抬頭,將如何撼動這家跨國企業。不論是品牌價值觀、內部的性別平權議題,都與企業發展緊緊相繫。

讓我們淘汰過時的企業,或是直接要求他們必須做出改變,因為唯有企業願意跟隨著時代成長,才能讓正確的價值傳遞下去,也才能讓未來變得更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