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者投書,擲地有聲。在某處遭受排擠的你,不如往外走吧,在某處,一定有陽光普照,能夠再次溫暖你。

文|丹心

小月在外商銀行做了五年,想著要在跨入三十歲時踏出舒適圈、換換環境。來到了另一間聲譽更加好的公司,原本的滿心期待,在日子過著過著的當兒,好像有些不太對勁了。

「我也不知道是什麽時候開始的,」小月垂著眼,「不知道是哪一天早上其他同事開始和我大聲説話後,事情就越來越糟了。」

隨後是女同事間的聚會她沒收到邀請,然後是女上頭故意在後輩面前對她大聲吆喝。

「她好大聲的問我爲什麽不化妝,這一臉死人樣是要給誰看,」小月擡頭看著我,雙眼噙著淚珠。

小月是從一個小城鎮出發到城市的女孩。她一路奮力讀書,拿了獎學金完成學業,一路走來戰戰兢兢,不敢隨意花任何一分錢。她不是一個愛打扮的女孩,總是襯衫配黑褲便是一天,而那些衣服也是在大拍賣時買的。她從不追求精緻的布料,抑或是動人的牌子,也不曾爲了那五顔六色的化妝品心動。努力存錢,也是爲了將來能有自己的房子,在陌生的城市。

但她有些動搖了,那一路走來支撐著她的信念快垮了。小月從沒想過她會在三十而立之年遇上這些事,都這把年紀了,她莞爾,竟然得思考該不該塗些腮紅就爲了融入她們。

爲了生存下去,她果真去買了一支顔色鮮紅的唇膏。第一天就遭她們嘲笑,笑品味笑眼光,她只能黯然的到衛生間擦掉那一抹紅,然後獨自哭泣。

「現在我能明白你在大學時被霸凌的感受了,」她看著我,深深的吐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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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眼前縮成一團的小月,我想起吳爾芙在《自己的房間》這書裏頭的文字:女人總愛爲難女人。在九十年後這一句話還是能用在人生的各個階段和生活的各個層面,想到這不禁感到顫慄。

只是我沒想到,讀好書步入職場,霸凌還是繼續。可是回頭看看,我最感謝的歲月便是十八歲初離家被同學兼室友霸凌的那一段黑暗歲月。我終日以淚洗臉,不願回宿舍,辛苦了母親成日接納著我的負面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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害羞安靜的我卻也因爲這一段被霸凌的日子而走出自己的舒適圈。我開始接觸人群,去嘗試不一樣的生活。演話劇、寫小説、寫散文,和準備舞臺劇都讓我有著很陽光的二十歲,也逐漸的忘了那段被漠視、被故意刁難的時光。

我也在那個時候重拾對文字的愛。我把被霸凌時一個人孤零零的待在角落的日子寫成我在寂靜裏學到的事,記錄著人生很特別的一個階段,時刻提醒著自己那時候的感受和感悟。

「怎麽走過來的,」小月像是想聽到什麽答案似的。

「就這麽走過來了,」看著她急切地表情,我禁不住的大笑。我沒有什麽秘方去解決被霸凌的問題,那時候的我很無助,除了成日哭泣之外,還真的是一無是處。

可是就真的這麽走過來了,以後你會感謝當初那些霸凌你的人,因爲他們,你才會勇敢的踏出第一步去看看外面的世界。當下的感受真的很痛,是撕心裂肺的痛,是痛不欲生的痛,可這些感受總會過去,你會成爲一個更完全的人。

你會更溫柔的對待自己和這個世界,你會明白其實他們是很可憐的。我們一定擁有一些他們沒有的東西,那一些東西讓我們不一樣,而霸凌就從「呃,她很奇怪耶,跟我們不一樣。」開始:

丹心好安靜啊,就只是看書,怪胎一個。

小月好俗啊,招聘是怎麽做事的啊。

霸凌開始,卻也是我們脫胎換骨的時刻。小月在報讀一些提升自己的課程的當兒,也已經開始在尋覓其他工作機會,她說這環境不健康,再待下去心臟會變得愈加脆弱。

「我很害怕,若是下一間公司也是這樣,或是更糟的話,我還真的不知道該何去何從了,」她嘆了口氣,語氣很是沉重,「可是啊,我還是想試一試,」她緩緩地展露笑容。

試試看吧,走出既定的環境去外頭看看。那裡或許陽光普照,能撫慰你受傷的靈魂,而你也可以過得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