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一的第一個學期,我上了一堂「婦女和性別研究的基礎課」,身為男性,過去我總以為,自己必須要有衝勁、主導權、不能太常表現溫柔。當我回頭看才明瞭,一個活在性別刻板印象框架中的人,是無法享有自由的。

文|葉奕均 Adrian Yeh

大一的第一個學期,我上了一堂「婦女和性別研究的基礎課」(Introduction to Women’s, Gender & Sexuality Studies),在課堂中,教授帶領我和其他同學們認識以婦女和性別研究為中心的理論、議題以及爭論,並且帶我們探索社會建構主義(Social Construction)是如何在我們的生活中與性別、種族和社會階級相互連接、交叉的。還記得在其中一次的課堂討論中,我們與教授討論的主題為「男性氣質的製造」(Making Masculinity),在討論此主題的過程中,我一方面有著莫名的傷感,因為意識到了我(們)尚未脫離「父權制」(Patriarchy)的框架,另一方面卻是讓我感動不已,很欣賞那些勇敢「做自己」的人們。在這篇文章中,我將與你們分享我的教授當時所提供的學術文獻,並進一步地用此文獻闡述我與「男性氣質」之間的關係。

在進入文章的主題之前,我將介紹「性別認同」和「男子氣概」:

「性別認同」(Gender Identity):意指個人對自己的社會性別(Gender)的親身經歷。性別認同可能與出生時的性別指定(Sex)相同,但也可能與其不同。

「男性氣質」(Masculinity):意旨通常與男孩或者男性相關的特質、行為和角色。男性氣質包括生理決定的因素和社會決定的因素。(有些社會學家們指出「男性氣質」是多樣性的性別慣例(Gender Practice)。)

回頭看當時的自己

身為男性,我必須要有衝勁、主導權、保持著敢作敢為的心態。我不能流淚、不能有依靠、不能表現出溫柔的一面。(這是我以前所抱有的觀念)

回頭看才明瞭,一個活在性別刻板印象框架中的人是無法擁有/享有自由的、是多麼可憐的。

同場加映:「看都不看我一眼」可怕在哪:讓男性受傷的,是放不下的男子氣概

回頭看才發現,「性別認同」和「父權制」已經控制了我「做自己」的能力,彷彿用黑布條遮蓋住我的雙眼,使我無法意識到我是多麼專注地去『當一位達成/符合社會期盼的「男性」』。


圖片|來源

在當我上了「婦女和性別研究的基礎課」後,我不但更加確定以前的我是完全地被許多社會因素給控制,我也瞭解到了:「不被社會左右,並無憂無慮地去做自己是多麽快樂的一件事,也是多麽需要勇氣的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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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教授分享給我的學術文獻中,有一位社會學家(C.J. Pascoe)指出了一個社會現象。C.J. Pascoe 表示:

在這個被父權體制持續控制的社會中,我們期望我們認為是女性的女性們表現得女性化,同時,我們也期望我們認為是男性的男性們表現得男性化。因此,在這樣的社會壓力和期盼下,人們為了符合這些種種的社會期盼,他們會負責任地去「做大多數人認為他(們)所適合的性別」。

看完這篇學術文獻後,我有了更多的感觸。我明白「脫離常態」需要足夠的勇氣以及時間去實踐,畢竟「本性難移」,我們沒有辦法快速地根除原本就已注入在我(們)身體中那些為了符合社會期盼的男性/女性氣質。再來,我相信「不在意世俗的眼光」是為之困難的,人們在社會壓力的擠壓下,失去了「無憂無慮地做自己」的能力。雖然 C.J. Pascoe 指出的這個社會現象有慢慢地在縮小,但是此現象還是完全地反映出性別議題在亞洲社會的匱乏和不被重視。

抵抗是為了改善

如果要「脫離常態」和「挑戰既有的規則」,人們必須鼓起勇氣地去抵制現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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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sistance is fraught with danger, since it is both an investment in gender norms and a subversion of them. Sometimes it challenges the gender order and sometimes it seems to bolster it. --- C.J. Pascoe

我不得不感謝那些默默在我們身邊努力改變社會、正面地挑戰現狀的人們,因為有了這些人們的帶領,性別議題在亞洲社會逐漸被受到關注,也因為他們的關係,人們慢慢地脫離出性別刻板印象的框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