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每個人一生只能選一個頭銜,曲家瑞會選擇自己的名字,因為唯有這個名稱值得你花上一輩子為它活出驕傲。

專訪曲家瑞那天,她行止有型、素顏率性地與我侃侃而談,我訝異於私下的她與螢光幕前一樣的自然與坦言,她只輕鬆聳肩:「難道,要不一樣嗎?」我想了想,可不是嗎,真實坦然、幽默自信,這就是曲家瑞,一種由內而外散發的自在與灑脫。

妳真正的樣子,比頭銜更值得被看見

許多人會稱呼曲家瑞為曲老師,因為她的教師身分,但同時也有許多人是從她藝人、藝術家或其他的頭銜中認識了她。面對這樣的多元跨界,旁人總對她抱以羨慕,但曲家瑞卻告訴我,這兩年的她正在「拿掉頭銜」。

跨界與斜槓,無疑是這幾年最被肯定與推崇的稱讚,也是曲家瑞在過去十五、二十年間,所追求的成就量表。過去的她認為,人要有很多可能性,所以她教書、寫作、畫畫、策展、收藏玩具,這個也碰、那個也做,因為一個人就應該跨界到各方。

但這幾年的她卻認為,不需要再跨了。相較於頭銜,現在的她,想做的就是真實的曲家瑞,一個對藝術狂熱、投入教育的曲家瑞。

她率先而行,拿掉了一個個頭銜。但她不失落,反而期待地說:「有一天,就只留下我的名字。」

如果每個人一生都只能選一個頭銜,她希望大家都能選擇自己的名字,因為只有這個名稱值得你花上一輩子成為它,沒有其他也沒關係。

做自己真的好難,所以才要一直提醒自己

回顧曲家瑞的文字創作,從《喂,幹嘛不做你自己》、《拜託,不要每個人都一樣》、《誰說我沒有影響力》、《痛快人生》到《於是,我們交換了青春》,這些書名像是一段探索「真實自我」的旅程。在旅程裡,我們見到一個女性去確立、面對人生記憶,更去提醒他人「真實自我」的重要性。

當我問起這段旅程,一路走來是否辛苦時,曲家瑞也痛快回答:「做自己真的很難啊,所以才要一直提醒自己。但一直講,講了這麼久,大家還是很難完全的做自己,幾乎沒有人可以做到。」曲家瑞說的沒有人,也包含她自己。

她說,爸媽的女兒、某人的女朋友、學生的老師,那個屬於誰的誰,是我們永遠無法切割的身份,卻經常成為我們的顧慮。

於是曲家瑞努力提醒著我們,千萬不要因為跟誰交往、在哪出生、在哪工作,就被它框限了妳的樣貌。難道卸下加諸妳身上的名詞包裝,妳就不是妳自己了嗎?

曲家瑞花上了幾十年的時間,將真實的自己梳理得越發鮮明,過程中也難免遇到不順心的時刻,但她卻告訴我:「我常跟自己講,事情有很多面,要往另外一面看。」她明白,即使是不痛快的活著,也可能是做自己的必經之路。

「在做自己的路上,更要記得愛自己。」

定義自己,我就是經典

如果說,不痛快,也是做自己的必經之路。那麼找尋自己的模樣,更是這條路上難度升級的分岔口。曲家瑞說起自己,並不是一路走來都是現在的模樣。「大學時期我也曾經抽煙、嘗試染燙各種髮色髮型、各種服裝造型,長達兩三年的時間,試圖在各種風格中尋找自己。」甚至在三十二歲,回來台灣教書後,因為有人告訴她,台灣男生喜歡女生長頭髮,於是她留起了長髮。她開懷大笑說:「做自己真的很難,是吧?」

做自己很難,但在我看來,曲家瑞卻是用一種全新的方式定義「真實的自己」,就是接納自己過去追尋的所有可能、所有模樣。

現在的曲家瑞,已揮別嘗試多變樣貌的時期,展現專屬於「曲家瑞式」的經典。問起這樣的轉變,她提起在化妝、髮型、服裝上,她最在乎的就是「頭髮」,也因為想用最真實的樣貌生活著,所以她決定以黑髮去面對世界,也是在提醒自己,無須在意別人的眼光,要懂得愛最根本的自己。

曲家瑞也提到,出席活動、演講時都會頻繁接觸到造型品,重視頭皮的保養的她,喜歡使用天然成分的洗髮精去除多餘的造型品。她也坦言,以前她認為只要洗頭就足夠了,直到使用 JuliArt 甘草次酸角質淨化液後,她才發現頭髮保養如同臉部保養,都需要細膩與深度的清潔。

現在,曲家瑞每週都會留給自己一個 me time,固定用它替頭皮去角質,讓頭皮享受這樣的舒爽感,同時頭髮也更加強韌,讓她得以有堅毅的心看待世界,心境也從「頭」變得更廣闊,每天都擁抱更好的自己。

當我問起曲家瑞,她如何定義經典時,她毫不猶豫回答:「經典就是歷久不衰,它必須經得起時間的考驗。要找到妳的熱情,並百分之百投入。」

如同她的繪畫之路,並不是一開始就這麼順遂,也曾因筆下的色彩總是繽紛,而受到評論:「怎麼在美國那麼久,畫風還是這麼台。」她也為此想改變畫風,直到後來才醒悟:「這些色彩代表著我是誰、我從哪裡來。或許得不到每個人的認同,但為什麼要刻意隱藏或否定自己呢?」其實所謂經典,也是抵得住質疑。

女性的模樣沒有標準,只要以自己為傲

當曲家瑞談起她對作品的堅持,也有所感慨的說,女性、尤其台灣女性,幾乎都生長在一個沒有 role model 的環境裡,社會裡的主流多是男性,很多時候女性被視為花瓶配角,少有表達自己的機會。「遇到困難時,我們有外人看不見的韌性,內在比想像的強大!」曲家瑞深信,只要有舞台,每個「她」,都會綻放極度耀眼的光。

因為沒有一種女性的樣貌,是不美麗動人的。

她把這樣的概念,放進了與 JuliArt 合作的 HerPride 畫作中,她試圖把女生所有的面向融合在一起,溫柔、豔麗、奔放、自我、堅強,女性有各種可能,如同女性有各種面貌。「就像我天生愛繽紛的顏色,所以我喜歡用濃度最高的粉彩作畫,我希望我的作品是帶給人快樂的。」

問起曲家瑞心中是否有女性的 role model,她說,是母親。曲家瑞回憶:「從前我不喜歡媽媽,她永遠很優雅、話很少,就像個漂亮的娃娃。」直到年邁的父親重病住院,她看到母親即便全身長著帶狀皰疹,也堅持推著快推不動的輪椅,為的是把握最後能陪著丈夫的時間。

曲家瑞形容:「現在的我會認為能成為像媽媽一樣的女人,是很榮耀的事情。」


圖片提供:華研國際音樂

這時候我們才知道,原來那個活出真實自我的曲家瑞,不是一出生就懂得什麼是作自己、不是從小就知道自己要什麼、不是年紀輕輕就知道自己的定位在哪裡。

她也經歷過自我懷疑、走過探索自我樣貌的曾經,也是有了追尋的軌跡,最後她擁抱了自己所有的可能與模樣,包括那些摸索碰撞的歷程,讓她像 HerPride 這幅畫一樣,活成充滿不同色彩的女性,每一塊顏色都是最真實的她。

就如同她最後說道:「因為女性的模樣沒有標準、它隨時都能改變,當妳活成妳自己的樣貌,妳就能以自己為傲。」

如果說 HerPride 之於 JuliArt,是使每個女人成為自己的經典的想望,那麼之於曲家瑞,就是她綻放出的獨有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