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比小姐寫獨身女子百態心事,逛博物館跟找男朋友的道理相似,與其走馬看花,不如看向彼此內在,好好深究。

 「時間有限,博物館太多,與其漁翁撒網,倒不如找一兩家好好深究。」道理和找男友一樣。

初夏不外遊,就是辜負了造物主難得的好意。在倫敦那間小巧的考陶爾德畫廊逛了一小時,快要閉館前忍不住再去端詳愛德華 · 馬奈的《女神遊樂廳的吧枱》。

畫中女侍應那個憂鬱、漫不經心、格格不入、無精打采的表情,幾乎是身處澳門時候的我的大頭照。「應該是水的問題吧,你看我在澳門總是躁底、上火,在倫敦天天吃炸魚薯條倒是生龍活虎神清氣爽,連指甲的月牙都長回來了。」利亞有點審美疲勞,說到館外抽根煙。

「棒極了,對吧?」一把青澀的男聲打破了靜寂的空氣,英文說得流暢但掩不住少許中國內地的口音,穿著倒是英倫雅痞的派頭,只是尚嫌吃力造作,個子不高,雕花牛津鞋是厚底的,像氣場嬌柔的富二代。

「嗯,印象派中我最愛馬奈。」我平和、親切又帶三分警惕。我喜歡在歐美時那種和陌生人搭訕的隨意,在亞洲,一男一女攀談兩句,都好像必有目的;要不然,就是躲不掉旁人的流言蜚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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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的印象派畫作收藏全倫敦最棒。我周末常來這裡,遊客不多,小而安靜,都是精品,內行的才知道。」「出門旅遊前做了一點資料搜集。時間有限,博物館太多,與其漁翁撒網,倒不如找一兩家好好深究。」道理和找男友一樣。

我以為他會高談闊論馬奈如何繼承傳化,像電影《大家都說我愛你》中,活地亞倫為了追求茱利亞羅拔絲,狂背丁托尼托的畫作資料,他卻沒說下去。他是上海人,在倫敦唸金融,畢業後留下來在投資銀行工作,看起來二十五歲。

保安員示意閉館時間到了,我們走下旋轉樓梯,他在大門前繼續跟我介紹倫敦的其他藝術館如何如何,問我晚上有什麼節目安排。吞雲吐霧完的利亞緩慢走過來:「好了?」

我知道只要給利亞一個微笑的眼神,她就會有默契地先行告辭。但可能是初夏的微風正好,可能是站在吹著穿堂風的陰影中,也可能僅僅因為他號稱愛印象派卻說不清楚馬奈⋯⋯總之,道謝,很高興認識你,有緣再會。我挽著利亞的手消失在茫茫人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