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迷X海苔熊為你點歌】單元,週三七點,準時為你放歌!曖昧不明的情感你也甘願愛到沒了自己,或許傻或許奮不顧身,但也是屬於你信仰愛情的不羈。

親愛的海苔熊:

2016 年 3 月我離職了。

給公司檯面上的理由是因為家中有事,但藏在心中無法說出的真正原因是,我再也沒辦法放任自己的情緒在愛情和工作中反覆拉扯折磨,由其是當身體已不堪負荷、不斷頻頻發出警訊。

C 是我的直屬主管,面試時從他的眼神中我可以感覺到他對我的喜愛,但那是出自於一份對人才的愛惜,還是一見鍾情的愛情。坦白說,直到現在我仍分不清楚。但同事口中有關他喜歡我的耳語,及一些 C 若有似無表現出的情意,讓我在渾然不覺中身陷感情漩渦,悄悄的喜歡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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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愛就像星辰 偶爾很亮 偶爾很暗 我不盼絢麗的燦爛 只求微光能擋風寒」

職場,是個做事的地方。C 是魔羯座,他對工作的要求比任何人都高,因此我只能吞下對他的情意,用大量的工作不斷的麻痺自己、同時也逃避自己那理不清的感情。偶爾有機會跟他及同事出去吃飯,飯席間 C 幾乎都與同事交談,跟我的對話少的可憐,我們就這樣除了工作上的交集、對彼此的認知仍不明瞭。

在我面前他的情緒很明顯,時而溫柔時而暴躁,時而冷靜時而不講理。同事說只有在讓他放鬆的人面前,他才不會隱藏自己。可是這樣撲朔迷離的關係讓我很痛苦,我很想問他:「你對我到底是什麼樣的感覺?我在你心中又是什麼呢?」

「我愛你 心就特別軟 平淡也浪漫 無語也溫暖」

C 很忙,小公司一個人常常要身兼數職。我明白,所以只要在能力範圍內,做得到我做、做不到我也逼自己做,這樣操勞過度讓我身體開始出現狀況。反覆不斷發作的症狀,讓我不得不考慮離職。但內心仍放不下他,放不下百事纏身的他。我不想讓他一人獨自面對那麼多事,因此我答應了他的慰留、甚至放棄再次到大集團任職的機會。

「是甘願也就不怕難 不甘願早放聲哭喊 我要你 別的都不管」

在與 C 共事前,我所任職的公司是間頗具規模的企業,在那裏我擁有很好的薪資福利及流程組織。跟 C 共事的公司一切相反,體制不同及亂無章法的組織讓我吃盡苦頭。我的內心逐漸分裂出兩股情緒

  • 一股是對於工作制度上的不滿

  • 一股是無論如何也割捨不下對他的感情

因為愛他,我甘願繼續拼下去。但又不甘願自己一直屈居在此。每次當我提出不同意見,希望對事情能有改進幫助時。C 總不願多聽,他希望我只要按照過去所做,乖乖聽他的話把事情做完就好。一再的吞忍退讓,讓我的情緒越來越不滿。

在一次他情緒化的發言後,我跟他大吵了一架,從那之後數月我們之間的互動降至冰點。我冷眼看他與其他女同事的開心互動,而我用堆積如山的工作繼續逃閉。內心兩股分裂的情緒,再加上龐大的工作量,讓我身體狀況越來越惡化,我無法再默視下去,農曆年前我再次對 C 遞出了辭呈,在 3 月時離開這讓我身心俱疲的地方。離職後我讓自己靜下來,少了對工作不滿的情緒,對他的感情在心底不斷被放大,夜深人靜時我陷入理不清的糾纏回憶,我渴望能知道他的心意,卻不敢再往前邁進一步,直到 8 個月後的今天我才慢慢的釋懷、不再那麼痛苦。我在 C 心中到底是甚麼?我理不清、也不想再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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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每次聽到彭佳慧的甘願, 總讓我很感嘆,很傷感⋯⋯

相愛容易但相處真的好難,我很愛他,比我自己想的還愛,因為愛,我甘願犧牲前途、犧牲健康。

我是個很理性的人,過去我曾因為太理性錯失一段很好的感情,傷害對方(暫且稱他 K)也傷害自己很深,強烈的遺憾讓我想再次面對感情時能好好的付出,不要再遺憾了。 可是這樣的付出,終究是我的一廂情願。

在身心徹底崩潰前,我狠狠的切斷一切。看似得到喘息空間,卻也是我更痛的開始,投入的得不到回應(C)、放下的走不到終點(K),每次都在未開始前斬掉一切,一次次的反噬讓我好痛苦。

親愛的海苔熊,你願意給我一點建議,或就這段故事告訴我你的感想嗎?

by Anne(點播時間:2016 / 11 / 13 上午 2 : 39 : 22)

親愛的 Anne:

謝謝你跟大家分享你們的故事,不知道事隔了將近兩年,最近的你還好嗎?還是在遺憾與感嘆之間不斷的徘徊傷感嗎?

我一邊讀你的故事,一邊覺得你非常不容易,第一個不容易是,你為了所愛的人放棄了大好的工作機會;第二個不容易是,你看見自己在這當中的身心俱疲,反覆掙扎之後仍然選擇離開這間公司。雖然你說,好像每一次都沒有得到一個「好的結果」,但對我來說,重要的並不是你們有沒有走到最後,而是你是否在這幾段感情裡面,更清楚自己要的是什麼。

我督導跟我講過一個秘密:「通常當事人在求助的時候,一開始說的那段話,往往隱藏著他最在意的事情和訊息,而這件事情也會反覆地在他的談話當中,不斷地出現。」你的點播第一句就寫離職的事情,後面又有提到幾次你為了他放棄了條件更好的工作,可現得「工作」一直是你生活當中非常重要的一部分。但就像你說的「甘願」,你甘願為了這個「不太確定對方心意」的喜歡,人受委屈自己在一個制度不明的小公司,把大小事情扛在肩膀上。這份愛,讓你願意犧牲你原先最在意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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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我在讀的時候也有一個地方一直不懂:奇怪了,你甚至連「他喜不喜歡你」都不確定,那麼你這個「甘願」,到底是為了什麼?又是為何要做這些犧牲?於是我列出了幾種可能:

  • 你希望自己的努力與犧牲被看見,他對你的重視,就是一種回應你的愛的表現(雖然有點隱晦,但總比沒有好)

  • 你希望他能夠感受到你為這間公司的付出,這是你唯一能夠想到,愛他的方式,因為你不知道還有什麼方法,可以不要太明顯的表達出你的善意。

  • 你從來沒有希望他看見什麼,其實僅僅是和他在同一間公司打拼努力,幫他分擔那些糾葛不清身兼數職的重擔,這種「一起」的感覺,就讓你滿足了一些。

  • 當然還有其他可能⋯⋯

當我們做了很多、很委屈,但卻發現對方依然故我,依然感覺不到我們的愛的時候,可能會有「不甘心」、「憤怒」或者是「為什麼你不懂我的感覺」、「為什麼你都把我的愛當成理所當然」的感受,但我們可不可以練習去接受一種可能是:我們付出愛的方式,並不一定是對方想要的。

在辦公室裡面,有可能會變成「你的努力只是工作的一部分,他並不解讀為愛」那麼你的犧牲就變成一種一廂情願。很多人這個時候會有一種疑惑是:「那你為什麼不跟我講清楚呢?愛我或不愛我都清楚地告訴我,這樣我就不會困在這中間動彈不得!」

如果你(包括在看文章的其他讀者們)有這種想法,那我必須半開玩笑地說:「傻孩子!他怎麼會笨到跟你講清楚呢?就是要曖昧不明,你才會為他做牛做馬啊!」

心理學 OK 繃

口說無憑,來講個實驗。

Erin R. Whitchurch 與他的同事找來一群女大學生進行所謂的「臉書評估研究」,她們被告知參加研究的男女會互相評估對方的臉書吸引力。實際上,並沒有男性,他們的臉書帳號是實驗者捏造的,放上天菜的大頭照。之後,實驗者隨機地告訴受試者這些天菜對她們態度 [1]:

  1. 普通組:「他對你的評估,和一般人差不多喔」
  2. 按讚組:「他對你的評估,比一般人高喔」
  3. 不確定組:這組最扯,「不好意思啊,我們弄丟了原本的資料,所以我們也不太確他對你的評價。有可能和一般人差不多,也有可能比一般人高喔。」

然後研究者讓女生們去評價天菜的吸引力。 猜猜看,哪一組的女孩會對於那些天菜「念念不忘」? 結果顯示,不確定組的女孩會給予天菜最高的吸引力評價,也會在實驗之後最容易想起對方。

結論:當你不知道對方是否「對你有好感」的時候,這種不確定感(Uncertainty)會讓你不斷地想到他。回到你的故事,正是因為你不確定他對你的感覺,這份關係只能活在想像裡面,他的「不清不楚」反而能夠讓你的想像有更多的柴火可以燃燒,於是你繼續願意待在這個公司裡面做牛做馬,接受他的慰留。

當然,旁人的壓力也不容小覷。Chan-Serafin 等人指出 [2],許多人的確會擔心和老闆在一起之後同事會如何看待自己,尤其是如果被老闆器重,他們可能會在旁邊閒言閒語,懷疑你的晉升是來自於裙帶關係而不是來自於你的能力。所以我可以想像,你一方面在意他的一舉一動,但另外一方面又必須留意到同事對於你們的看法,進退維谷,卻又無從確認。我在想,你一方面可能不想知道他最近發生的事情,因為那會掀起妳的情緒,但另外一方面又其實想知道他的近況,想知道他到底有沒有在意過你,這樣的矛盾、這樣的不確定,再加上又不能夠攤牌給同事知道,讓你卡在中間非常的辛苦。

我們經常會愛一個人愛到自己都被吞噬了。或許清醒之後會覺得:「天啊!我怎麼這麼傻!」但是這份傻、這份奮不顧身,反而是你旅行的人生裡面最不羈的部分。你終於有機會當一回野馬,在愛的草原上面奔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