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色列女攝影師 Elinor 的親暱家庭攝影集,因為親密所以坦然,用最自然的半裸姿態面對彼此,在鏡頭下表現了家的溫暖與重要性!

女攝影師 Elinor Carucci 1971 年出生於以色列,現在在紐約工作和生活,這組作品名為《Closer》,拍攝於 1996 到 2001 年間,大多數記錄了自己及家人的瞬間,她的照片看起來極其的生活和瑣碎,情感卻細緻入微,偶爾也會拍攝一個裸露的鏡頭,但我們卻看不到一絲色情的意味,反而有種彷彿被家人擁抱的溫暖。

作為一個在耶路撒冷貝札雷(Bezalel)藝術設計學院畢業的嚴肅藝術家,Elinor Carucci 對待影像有著近乎完美主義和浪漫色彩的追求,這也將她和採用數位相機、寶麗來相機、傻瓜相機(輕便、全自動相機)為記錄方式的藝術家們輕易地區分了開來,鮮豔並不輕浮的色調,精緻不失即興的構圖,是她作為專業攝影師有著深厚基礎和技術訓練的佐證。

她長期把拍攝自己的身體和與身邊人的關係作為主要的工作主題,從 15 歲起由父親的一架舊 Canon 相機開始了她的攝影生涯,她一直專注拍攝她和父母、丈夫的日常私人生活,還有生活中掙扎痛苦的時刻。母親是她的第一個模特,接著父親、弟弟、祖父母等等,其他家人也陸續加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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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rucci 和丈夫


Carucci 和丈夫

Carucci 所拍攝的家人「快照」的確與眾不同,她所捕捉的家庭生活瞬間往往是我們所忽略的,她所創造的是令人震驚的親密感。

Carucci 和父親並排坐在床沿,上身都赤裸著;Carucci 和弟弟在衛生間剪頭髮,都只穿著內褲。

「我家父就是這樣的,我就是這麼長大的,我和父親、弟弟在一起的時候,有點駝背。坦然的同時,也有那麼一點點害羞和尷尬,都可以從照片中看到。」


Carucci 和弟弟


Carucci 和爸爸

CARUCCI 說:「曾經有一次,我祖父主動要求拍裸照,那一次把我嚇壞了!他突然很不高興地對我說,『為什麼我是家裡唯一一個個沒有被拍裸照的人?』他要求我給他也拍一張。我簡直不知道說什麼好,所以我就給他拍了。這令我開始了解家裡人是怎樣開始思考的,為了成為家中一員,至少在我眼裡,你必須得有一張裸照!有時候他們在做一些事,我沒有拍照,他們又會覺得被侮辱了,拍照成了事件發生的證明了。」


祖父

當代攝影常常會混合業務和專業之間的區別,公眾和私人之間界限,甚至藝術家和觀察者的身份也會一時模糊,但對 Carucci 來說,她的照片絕對私人、絕對自我,一些帶有明顯擺拍痕蹟的照片對 Carucci 來說並不造成任何困擾,因為她認為自己並沒有憑空捏造事實,只不過「再現」了她生活中的種種場景罷了,她保留下來的瞬間是她的生活主題,是她的生命中的重心,也是一種自我反射和懷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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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候我拿著相機,突然發現我自己和周遭圍著我的一切。」CARUCCI 說。

女性化主題是 Carucci 攝影作品中的另一個重頭戲,探其淵源,應該說來自她崇拜的偶像,也是她的第一個模特—母親。母親無論在 Carucci 的生活還是照片中都佔有至關重要的地位,她不只是 Carucci 生理上的自然出發點,也是她藝術生涯中靈感的起點。

在一張照片中,母親為 Carucci 塗抹口紅,她的手托著 Carucci 的面龐,顯得關切又帶有控制欲,隨著 Carucci 的成長,我們也可以從每年和母親的合影中看到微妙的變化。

年輕的 Carucci 於 1995 年闖蕩紐約,她的世界一下子冷清下來,丈夫 Eran 是她生活的全部,唯一的模特兒,從事網頁設計的 Eran 對 Carucci 百分百支持,「如果我是建築師,他會跟我一起爬上屋頂。」Carucci 忍不住滿足的笑容,「我嫁給他就是為了可以拍他的裸體照。他愛我,所以他支持我,因為相機是我的一部分。」


Carucci 和丈夫在旅館


Carucci 和丈夫


Carucci 爸爸摸她的頭髮

「但是拍照在某種情況並不是最好的選擇,」她說,「有時候我寧願說說話、抱抱他,傾聽他。」

相機的確是一種入侵, Carucci 不得不承認,但是她盡量做到不干擾她的家人,她也曾經「謀殺」過很多個動人的場景。

從物理距離上講, Carucci 遠遠地離開了她所愛的大家庭,客居異鄉對她來說是痛苦的,儘管她獲得了古根海姆現代美術館的獎學金;儘管她的作品被紐約現代藝術博物館 MoMA 收藏;儘管她獲得了紐約國際攝影中心 ICP 為表彰對攝影有突出貢獻的攝影師而設立的「無限獎 Infinity Award」;儘管連哈佛大學如此講求學術性的學府也邀請她當客座講師。

「紐約給了我很多,令我以不同的方式成長」 Carucci 說,「但是遠離故鄉是要付出很大的代價的,這種艱苦隨著時間的推移只會越越越深。」

Art World:妳曾經說過妳的作品是私人的,也是現實。但同時,我們也可以明顯地發現,妳的很多照片都是擺拍的,有些作品甚至有些侵擾性,我們卻又可以到其中的親密感,妳如何解釋這種矛盾的結合?

Carucci:我是盡量避免侵擾性的。我的意思是,這是事實,但不是純粹的事實。

當然一切都是通過我的眼睛,是一種觀點,我所描述的是一個身體自由的家庭,在那樣的狀況下我在工作,我並沒有憑空創作出這樣一個自由、溫暖和民主的家庭,我所描述的事實當然不是客觀的,是我如何觀察人們的結果,未必是他們本身。

我很清楚我的作品只能代表我自己。

Art World:妳是怎麼決定擺拍或不擺拍的呢?

Carucci:我不決定,是自然發生的。我有幾種工作方式,一些更像是拍傻瓜照片,快照一類的;一些則是重新創造剛剛發生過的瞬間。

因為我錯過了,我沒能及時拿到我的相機,是我要求人們,你能不能回到這裡了?你能不能再次抱住這個人了?

還有一些就是擺拍,讓我們來拍照吧!但是有相當一部分是介於「重新創造」和「擺拍」之間。如果我要計劃什麼,我會失敗的。

Art World:妳曾經說過妳不想自己的照片過於刺激,引起人們爭論。但事實上,有相當一部分照片會讓很多觀者感到震驚,比喻說妳分別和妳父親、弟弟半裸上身的照片。

Carucci:我盡量不讓照片過於刺激,但一些照片的本身俱有爭議性,讓人們感到不舒服。

我不會存心去製造刺激,但我不是說我的作品就不可以刺激,對有些人來說,這可能是有爭議的,但這不是我的意圖。

我會盡量避免有爭議的主題,但如果我家裡有一些事實情形是有爭議的、刺激的,又是我正好在描述的,我不會迴避,儘管這不是我的出發點。

Art World:觀者在妳的作品中看到很多不同的東西。對妳來說,你想說的是什麼?除了體現家庭,家人之間的親密關係?有沒有更深層次的含義?還是說這就是一本家庭相簿?

Carucci:通過攝影,通過拍攝我家人之間的親密,我想說的是人類的狀況。

對我來說,這是我能夠到達最深的地步了,我表現的是人和人之間的相互關係,他們的感情、弱點和力量。

這就像是我的語言,就像我說西伯來語,這是我表達自己的方式,拍照就是我在說話。

Art World:妳的攝影元素是否有來自妳出身背景的東西?

Carucci:我想這其中的關聯就是我來自中東。那裡的家庭文化就是大家彼此緊密相連,很親密,有時候在外面人看來,幾乎親密得都有點過分了

我想這是文化、是性格,我來自這個文化。

從政治因素上來講,比如我弟弟去參軍,我父親和祖父都曾經在自殺炸彈中受過傷,恐懼令人們靠得更近。你知道你能擁有的就是你的家庭。

Art World:妳在給自己拍照的時候,是否常常有「退一步看自己」那樣的感覺?

Carucci:自己從自身分離出來?太多時候了。這不是一件很自然的事。

比如我和我丈夫在一起的時候,我走開,拿相機,回來,讓我感到自己和自己分離,甚至想那些技術上的問題。

可以你知道,我正在他的懷裡,赤裸著。然後這種狀況逐漸改善,成為我的第二天性,自然而然地去拿相機、設定光圈等等。

我是雙子座的,也許我天生能同時做兩件事吧!當然肯定的是,當我在畫面中,有一種更明顯的自我感知。我給別人拍照的時候,他們總是在那裡,而當我把自己放進畫面的時候,是另一種過程。

Art World:攝影對你來說是一種心理治療過程嗎?

Carucci:的確,從不同角度來講都是。有時候我無法解釋為什麼,但當我感覺我將要失去什麼的時候,我拍照片,它給予我慰籍。

我不知道為什麼,很難解釋清楚,它幫助我保存一些東西,因為一切都在不斷變化。

當然這是一種幻象,因為我其實什麼也沒有保留下來,不過是一張底片罷了,但它它幫助我留下了,偷下了一些東西,我可以繼續看它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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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rt World:你用什麼器材拍照?

Carucci:Nicon 35mm,我不用數位相機。我平時也不拍快照,甚至旅行時我也不拍照,有時候我會記錄一些家庭聚會什麼的。

他們知道我的風格,一看到我靠近,馬上會警告我,停!停!我們不要藝術照,我們要真正的家庭聚會照片。

©Cite Sources/Credit Images:elinorcarucciworkshopxaaronschuman

本文獲言人文化授權,原文詳看《行為文化/裸體創造出家人間令人震驚的親密感:赤裸並不全然代表色情,也可以是親情》,未經同意請勿轉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