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比小姐寫單身女子的百態心事,女人愛得義無反顧,換回滿身傷痛,面對愛給的神傷,總要奮不顧身經歷一場。

我和 P 先生在晚飯後散步去了他家附近的酒吧。鐵閘緊閉,才開幾個月就倒閉,只好去另一家。

「證明我不是經常帶女生來泡酒吧。證明我不是那麼隨便的人。」他邊走邊打圓場。我無視他的邏輯混亂,卻清楚注意到荷爾蒙的真誠與欲蓋彌彰。為什麼都會男子都愛強調自己不是玩咖,而都會女子卻非得要表現自己很開放很不在乎,才顯得夠文明夠酷?

我們一邊喝威士忌一邊聊起了木心,我喜歡《從前慢》,他喜歡《素履之往》。「從前的日色變得慢/車、馬、郵件都慢/一生只夠愛一個人。」「所謂無底深淵,下去,也是前程萬里。」二十一世紀緣聚緣散如此迅速,一生又怎能只愛一個呢?我請 P 先生把前女友們的名字數一次,十根手指頭不夠用,我建議他畫個清晰的樹狀關係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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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先生是無神論者,我本質上泛神論。面對愛切膚之痛的傷害,他選擇了長跑和科學的心理輔導,我選擇食療和用文學自我麻醉。他說一段關係有多長,就需要對半的時間放下它。換言之,他要 4 年,我也要 4 年時間療傷。

即使看透世間炎涼的才女張愛玲,跨過愛情的坎也元氣大傷。1959 年,39 歲的張愛玲在美國給自己唯一的閨蜜鄺文美寫信:「任何深的關係都使人vulnerable(脆弱),在命運之前感到自己完全渺小無助。我覺得沒有宗教或其他 system 的憑借而能夠禁受這個,才是人的偉大。」

喝完酒已凌晨 5 點,我們決定用《百年孤寂》作者加西亞 · 馬奎斯結束話題。馬奎斯在《愛在瘟疫蔓延時》中說過:「當一個女人決定和一個男人睡覺時,就沒有她躍不過去的圍牆,沒有她推不倒的堡壘,也沒有她拋不下的道德顧慮,事實上沒有能管得住她的上帝。」床上的女人都是義無反顧的無神論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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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隨便的人。」我和 P 先生在床上把話重複一次,彷彿互道晚安,然後牽手睡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