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 年登上伸展台的男模Andrej Pejic,以美艷的女性外表,很快成為話題人物。Pejic當然可以稱為美男子,但對照近年風靡的「花美男」,Pejic的形貌似乎更像有著男子性徵的女子,與擁有美麗臉孔、壯碩肌肉的花美男,還是頗有差別。這不禁令人好奇,肌肉到底是不是美男子的必要條件?

 


 

對比一下希臘時代美男的雕塑,與中國古籍對於美男的描述,不難發現,漫長的東亞文明中,美男子是沒有肌肉的。當然,人都有肌肉,但是勻稱、緊緻的肌肉群,似乎從來都不是東方美男的必要條件。提起歷史上的美男,當然不會忘記魏晉時期的潘岳(潘安),潘先生到底多美呢?《晉書》記載了很有名的「投瓜擲果」的故事,大意是說因為潘先生長得太好看了,每次坐車外出,女士們都會拉著他,並且向車上投擲瓜果。      

 

        

左圖為希臘雕塑擲鐵餅者,右圖為後世所繪潘岳畫像。但如果潘岳真的長這樣,恐怕要令很多人失望了

 

某些學者的考證指出,投瓜是潘岳小時候的故事,他在當時的角色與其說是Super Junior,不如說是小小彬,得到媽媽姐姐的喜愛也是很合理的,但這不妨礙我們理解潘安是個受歡迎的美男子。不過史料對他的形容僅是「妙有姿容」,雖然不清楚實際長相,但重點擺在臉部與儀態。另一些魏晉時期的史料則透露,白皙的皮膚、明亮的眼睛以及比較抽象的儀態舉止,是美男子的必要條件,卻從未強調肌肉的必要。

 

這個饒富趣味的問題,一時半刻難以回答,但如果我們首先承認,「精壯」是男子氣概的展現,那麼不難明白,沒有肌肉的美男子,應該與審美觀女性化頗有關係。「如同女子」是明清時期美男的標準。明末色情小說《浪史奇觀》的主角「浪子」,便是「美婦人一般,遜白俊俏」。《紅樓夢》中的秦鐘是「眉清目秀,粉面朱唇,身材俊俏,舉止風流,似在寶玉之上,只是怯怯羞羞,有女兒之態」,連賈寶玉也自嘆弗如。

 

左為電視劇黛玉傳的賈寶玉,右為新版紅樓夢的寶玉,選角是否恰當見仁見智,但也反映出今人對寶玉形象的認識

 

宛如女性的男人,被賦予絕美的稱號,雖然這與明清時期孌童、同性愛的風氣相關,但也不能諱言,即使是女性也接受同樣的審美標準,競相爭取美貌的男性。明末清初李漁的小說《連城璧》,記載了一則美男子的故事,主人公呂旭「竟像個絕美的婦人」,以致於女性主動投懷送抱,甚至妓女還得自掏腰包留宿呂家。而他們對呂先生「身上何等溫柔,何等香膩」的形容,讓人推測似乎女性化的男子,更能激起性慾。

 

與明清兩代的花美男相比,現代花美男除了「天使面孔」,還必須「健美身材」,不得不讓人猜想,這是為了沖淡女性特質,擴大支持群眾的作法;但與此同時,纖細的少年也仍有不小的市場,這或許也是一種歷史的默默傳承。當然啦,美感因人而異,就如同纖細與豐腴都可以是女孩的美麗表現,健美與否也未必是男性美感的唯一標準,而在一切外表的描述下,老話一句,內在之美恐怕才是真正關鍵吧。

 


    KAT-TUN的龜梨和也                                    SS501的隊長金賢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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