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每次分手都是撕心裂肺?為什麼我總是被丟下的那一個?為什麼明明很努力付出了還是走不到盡頭?親愛的,「分離」是學校沒教,也幸好沒教,但是是每個人都要面對的人生課題經營一段關係需要學習與智慧,而結束也是。幾次受傷折騰,傷會化成柔軟的繭,因為受傷,你開始更溫柔待人,雖然很痛很痛,有一天你回頭看,發現原來自己咬著牙淚流滿面走了那麼久,原來分離是生命給你最美好的禮物。

分手,不只是一個人的事

三、五歲的幼稚園小朋友,講起絕交總是「好,那就切八段!」非常俐落果決,今天吵架、明天和好都是很簡單的事情。但是,在大人的世界裡,一段關係(感情)的切斷與延續,牽涉到許多更複雜的外在因素與心理層面,還有千絲萬縷的人際關係。

既然戀愛要兩個人才行,那麼分手就不是一個人的事。分手牽涉到當事人,以及外在的人和事的因素。再也不是其中一個人說「切八段」、甩頭就走就可以了事的。

分手的面向(phases of dissolution)

繼前面提到的拓樸學四個模型之後,達克在一九八二年的研究中,進一步提出「分手的四個面向」(phases of dissolution)。他認為,分手並不只是雙方互相交手的單一事件,而是一段由很多元素交互作用、複雜而漫長的心理過程,包括了單方面的內心面向(the intrapsychic phase)、牽涉到雙方的兩人面向(the dyadic phase)、涵蓋兩人的社會網絡的社會面向(the social phase),以及最後一個是墳墓妝點面向(the grave-dressing phase)。這些面向之間彼此並沒有先來後到的關係,它們很有可能同時存在、同時發生,又對彼此造成不同的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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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人的獨白:內心面向

這個面向,通常是單方面的「內在自省」,感覺到自己對這段關係並不滿意,也經常是關係崩解的最初階段。不過,在這個階段(面向)上,對關係的不滿還侷限在單方面,即使對對方有些怨言,也不見得會講給對方聽,反而是一些不相干的陌生人可能成為吐苦水的對象,像是男生可能會找打球的球友、打 LOL 的隊友,難免聊到「我老婆最近都擺著一張臉,也不知道在不爽我什麼,問也不講」,或像女生可能會找那個半熟不熟的百貨公司櫃姊,甚至是中午固定去吃飯的麵攤老闆娘,說不定會在短短二、三十分鐘間聽到女生抱怨「嫁給他又不是來當女傭的,老娘自己也會賺錢,憑什麼要受這種氣」。

這幾年,這種吐苦水甚至還流行到網路上,各種網路社群「靠北老公」、「靠北老婆」就是隨著這樣的情況而誕生的。說歸說,但在這個時候,心有不滿的一方未必真的有想要離開對方、結束這段關係的意願,如果和陌生人吐吐苦水就能紓解心中的壓力和不滿,或許也不會走到關係破裂的那一步。換句話說,每段關係也許都難免會遭遇這面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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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方的互動:兩人面向

相較於前一個階段,兩人面向就是衝突真正浮上檯面,雙方開始「向對方表示對關係的不滿之處」的時候。這種互動、溝通的型態並不一定,有可能是理性的談話,當然也可能是抓狂大吵。

這個面向其實是一個轉捩點:此時溝通(或吵架)的結果,有可能在某個程度上解決雙方的不滿意,而使關係變得比較好;也有可能吵到最後雙方都沒有共識,情況變得更糟,反而加深了要結束這段關係的決心。一般而言,如果越過了這個階段,進入「社會面向」,也就是將兩人的矛盾訴諸第三方,關係破裂的可能性更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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閨密、兄弟、雙方家庭大混戰:社會面向

如果兩人的衝突無法經由彼此的溝通討論得到共識,往往會向各自的社會網絡尋求意見和支援,一個弄不好,會變成閨密對決兄弟、兩個家族彼此互相嗆聲的難堪場面。不論是閨密、兄弟或雙方的家人,因為各有立場、價值觀也有很多不同之處,當然很難站在中立的角度去評斷是非—感情和婚姻裡,有時候是非也實在很難說黑是黑、說白是白,總有很多中間的灰色地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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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些第三方的建議和指示,在兩人關係中卻往往會發揮指標性的作用,例如:「我爸准我們離婚了!」問題是結婚的兩方都是成年人了,這麼重要的事情卻由父母親決定,說得過去嗎?值得一提的是,兩個人的關係若真的逐漸走向崩解之路,這些因為婚姻或兩人關係而成立的外在社會網絡(岳父岳母、公公婆婆、對方的親戚、同事或朋友)也會逐漸動搖、崩潰;這和我們的常識認知相差不遠。

我們的故事,如何述說:墳墓妝點面向

最後一個面向、也是最常被忽略的面向,是墳墓妝點,也就是感情正式宣告完蛋之後,會怎麼談論這件事情。

這個概念就像人死後要讓葬禮風風光光地舉行一樣,只是和台灣人常見的、高低不平又略帶陰森的墓仔埔不同,外國人的墓地經常是大樹成蔭、綠草如茵的墓園,墓碑上刻著墓誌銘,紀錄逝者的生平事蹟或表達懷念。於是「墳墓妝點」指的正是感情破裂的雙方,在最後階段、甚至到分手已經發生之後,如何記憶、回想和詮釋這段感情的生與死—當然,兩個人的故事有可能不是同一個版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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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分手後,有人問起:「欸,你跟那個誰還在一起嗎?」

「喔,我們分手了。」

「為什麼?」

這時你就必須講出一套理由:「我覺得我們兩人不適合。」可能忽然間,你就可以接受這個理由。這些「故事」當然有其特定的社會功能,不管在哪一方的故事版本裡,多半都會合理化分手這個事實。提出分手的人,可能會有一百個理由,使分手這件事顯得不可避免,經常會在自己的故事中扮演無辜受害者的角色,大多將分手的責任歸咎於對方。

不要小看這些故事,這些對自己有利的故事,不少是要有意或無意地強調自己在感情關係中具有的正當性,也為開始下一段新的感情鋪路。

舉例來說,在班對裡,如果有個人劈腿愛上別人了,勢必有一套說詞,以免從此在重疊的人際圈裡留下「啊,他就是個三心二意的爛人/無情無義的臭女生」這種印象。不過,無論如何,無論你怎麼對外宣稱感情結束的原因,怎麼說你們的故事,希望你在內心深處真的知道為什麼這段關係會破裂。你的故事或許騙得了別人,但千萬不要一起欺騙了自己。

無法避免的過程:經歷悲傷

當一段感情真的走向結束,經歷悲傷(experiencing grief)其實是不可避免的過程。有些同學會問我:「老師,我的家人/朋友失戀了,我該怎麼辦?」在這種情況下,或許你可以考慮接下解決「悲傷的任務」(The task of grief)的角色;又或者如果是你自己失戀了,也可以沿著這個脈絡,好好整理自己的情緒。有兩位學者萊克(Leick)和戴維森―尼爾森(Davidson-Nielsen)指出處理分手時會出現以下幾項很重要的悲傷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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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認失落的事實

剛剛分手的當事人,需要確認失落的事實,所以當事人會不斷地講他分手的事,講到你煩、講到你都快睡著了他還在講,這就是朋友發揮作用的時候。男人通常比較沒那麼有耐心,於是呼朋引伴去灌啤酒,或者在網咖大戰三天三夜世紀帝國一類的,「去喝酒!麻痺自己!喝了就忘,女人沒有一個好東西……」這樣,忽然間一打啤酒就不見了。

我失戀的時候也有人建議我這樣做,說可以忘掉痛苦,但我選擇不要這樣做,為什麼?過度的沉溺行為,不管是喝酒、狂打電動,都可能有負面效果,我可能忘掉痛苦,但是同時增加體重/爆肝或中風,不值得啊!所以,即使是失戀了,也要慢慢確認失落這件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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適當釋放悲傷情緒

其次,當事人要適當地釋放悲傷的情緒,所以不要怕他哭啊,你就準備好面紙或者是濕毛巾—反正哭了可以擦。有些朋友會反其道而行,故意忽略對方的悲傷,給他一個錯誤的幻想:「唉呀,他跟你鬧著玩的,明天就會來找你了,你不要這樣難過。」千萬不要替人家做這種承諾!要是男朋友騙她,你也要跟著騙嗎?你們難道是同夥的感情詐騙集團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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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伴當事人重新面對生活

被分手的一方,不僅要拾起碎得滿地的一顆心,同時要發展出能說服自己、也能說服別人(保留面子)的分手故事。比起理解現況和發洩情緒,這個困難度又向上升了一層,我從前就碰過,一個同學失戀了,結果連把便當拿去蒸都有困難,好友只好天天替他蒸便當,中午還得叫他記得吃飯,何苦呢?

放棄幻想,努力向前

最後,每個分手(尤其是被分手的一方),總會冒出「我和他會不會復合」、「我要怎樣改變自己,才會再跟他在一起」……這種問題。他覺得你臉太大,你就去韓國整型;覺得你頭髮太短,你就留長,難道這樣就能重新建立一段平等、正常的關係嗎?在這個時候,一個人真的必須放棄「重歸於好」和「阻礙現實」的幻想,把心思和情緒投入新的互動和關係中,不要把精力花費在無謂的挽回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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