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緣來他不夠愛我》：愛與關係都如此脆弱

《緣來他不夠愛我》改篇自英國詩人大衛康斯坦丁（David Constantine）的短篇小說《In Another Country》，由兩位英國國寶級演員湯葛特連（Tom Courtenay）和夏綠蒂藍萍 （Charlotte Rampling）主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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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特（Kate）跟傑夫（Geoff）經歷了 45 載的婚姻，本來甜蜜。一朝傑夫突然收到一封信，得悉登山隊找回當年雪山意外身亡的初戀情人，頓然茫然若失，回憶如洪水突襲，回流心海。重新發現失去的時間，死去或離去的人，以及已經許多無法復回的情感。

凱特對傑夫的生活細節瞭如指掌，因而非常敏銳，察覺到傑夫種種念舊的痕跡，例如傑夫時常發呆、若有所失，半夜又走到閣樓翻看舊物。凱特心生妒嫉，但妒嫉的竟是死去的人，教人如何是好。

戀愛過的人都知道，曖昧過後必問的，都是有關對方的舊情人。與對方的舊情人雖不曾相見，卻又栩栩如生的活在你心中。我們明知會愈問愈矛盾，愈問愈問不出一個甚麼可以來，但我們仍偏偏要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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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如戲中的凱特，雖然明知會與丈夫走下去，雖然明知彼此逃不掉，但仍心有不甘，想求過究竟，甚至冒險走到丈夫放滿舊物的閣樓尋真相，而真相是厚重的、痛心的血淋淋。她甚至禁不住直問丈夫，而丈夫亦坦誠回答如當年沒有意外，就與初戀情人結婚了，這個答案有如刺青般刻寫進心裡。或者，這種比較的難堪，這種酸溜溜，年紀不分。

愛，很脆弱；關係很脆弱；人性也很脆弱。四十五年，一半的人生，甚或更多。星沉月起，花開花落，百年一諾，卻有負心盟。我想像不了那一夜便要瓦解的愛。過了花甲之年，經已是人生的下半場，面對一個自己一直最愛，卻突然發現自己並非他的最愛，該如何面對這個人生下半場的下半場？有什麼可以承載這種龐然的迷茫？

以愛之名，恣虐的不是情，卻是求真的執著。寧願清醒，不願糊塗。魯迅寫過：認真會是人的致命傷麼？至少，在那時以至現在，可以是的。一認真，便容易趨於激烈，發揚則送掉自己的命，沉静著，又嚙碎了自己的心。

認真是致命傷。【認真】有兩重含義，一是等同英語的serious、sincere，另一是【認】清【真】相，不以謊言偽術迴避現實。不【認清真相】又何來【認真】？做人，不過求真，又凌駕於情之上。

「在一個充滿欺騙的時代，説實話就是革命。」—《陰松林》<Wayward Pines> 

【夠不夠愛】從來都是所有愛情問題的根源，只是，我們願意知道多少真相？（延伸閱讀：殘酷真相！如果迪士尼公主活在現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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