莎士比亞逝世 400 年後,他的性向疑雲仍廣為談論。莎士比亞到底是同性戀或是雙性戀,讓我們一起在重讀文本的過程裡找到答案。

前幾天,2016/04/23 是英國大文豪威廉·莎士比亞逝世的 400 週年,世界各地紛紛以文章、研究、報導或活動來紀念這位文壇上的不朽,不過,可能不多人知道,莎士比亞不僅可能是名超級帥哥(莎士比亞美男子 學者研究古冊新發現),更可能是名同性戀或雙性戀

關於莎士比亞性傾向的學術爭論已經多年,而起源就從莎翁知名的十四行詩開始,在 1609 年的初版中,154 首十四行詩中有 26 首詩被認為是寫給一名美少年(Fair Youth),也就是當年莎翁想將此初版獻給的「Mr W H」(當年的出版未經莎翁同意),在第 13 首中,這名美少年被稱為「親愛的吾愛」,第 15 首中莎翁寫到「為了對你的愛,我與時間戰鬥」,並在第十八首中流露愛意:「我是否可以把你比喻成夏天?雖然你比夏天更加可愛更加溫和」。

而在第 20 首中,莎翁則情慾地寫到「你是我激情的主人/女主人」,並描述這名美少年兼具男性及女性的內在,並帶有陰莖,而從第十四行詩的其他首論點來看,這邊很明顯地是在暗示對於美少年的同性情慾,而且最後莎翁強調了「我愛的是你」,同樣的性徵在第 52 首中,也用了情色雙關語來描述這名美少年具有陰莖。

而在第 125 首中,莎士比亞再次提到了這名美少年(Fair Youth),並在第 126 首中,督促美少年要將他的俊美流傳到下一代。其他關於每少年的類似解釋,也出現了在《泰晤士報文學副刊》爭議[註]中提到的第 116 首。

倫敦大學客座教授布萊恩維克斯寄信給《泰晤士報文學副刊》,嚴厲譴責一篇關於認為莎士比亞十四行詩第 116 首是描寫同性戀情感的書評,維克斯認為不該將十四行詩跟莎翁經歷過度連結,莎翁只是很「純粹」地以一個詩人身份寫詩,且愛情不是只有性,並不是每個詩人都會在作品中暗示性吸引力。

維克斯的批評其實就是「莎士比亞絕對不能是同性戀或雙性戀」的保守派,而這類保守派在「捍衛莎翁異性戀性傾向」的同時,常常針對其他性戀大加撻罰,像在顏元叔著的《莎士比亞通論:喜劇》一書中,就特別將同性戀與雙性戀歸於「不健康」、「錯誤」,並以此維護莎士比亞的「健康性」。每當看到這種假借研究莎士比亞之名來發表自身歧視言論的狀況,就為莎士比亞感到深深的無奈。

而當然維克斯文章提出後就遭到許多反駁,包含莎翁研究者亞瑟·弗里曼:「沒有研究者會把同性戀與雙性戀的觀點從十四行詩中去除,不然,為以莎士比亞會在其創作中那麼熱愛於含糊不定的『消極能力(negative capacity)』說法?」、「如果我們真的僅把十四行詩當成戲劇性的故事,那又何以解釋莎士比亞在作品中不斷呈現衰老、禿頂、瘸腿等,各種衰弱可憐的雙性戀形象?以及那重複說著的,被拒絕與被背叛的痛苦?」

莎翁學者韋爾斯也提到,莎士比亞也曾以十四行詩描述對老婆安海瑟薇(別懷疑,就是跟演員安海瑟薇同名,因為安海瑟薇就是因此命名的)的求愛,那何以其他部分的同性戀及情慾就都不可能?「在十四行詩第 135 首中,莎士比亞 13 次透過單詞“will”雙關地表達了對性的慾望。所以,認為莎翁作品中的同性戀內容是根據自身實際經歷而創作的(這些同性戀相關的詩也有“will”的出現),並非毫無依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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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關於「Mr W H」到底是誰,目前研究認為最可能的應該是莎翁的好友兼贊助者的南安普頓伯爵(Henry Wriothesley)[註],或是彭布羅克伯爵(William Herbert)。而更為重要的是,如前所提,十四行詩的出版並未經過莎翁的許可,因此一般認為最為原始貼近其生活。而到了 1640 年,約翰·本森再次「改版」的版本中,許多男性代詞變成了女性,美少年變成了黑暗女士,而這改版,也常被相關學術討論認為是為了「隱藏」莎士比亞的性傾向。

星期日泰晤士報曾報導,近期一幅油畫被證實為女裝打扮的南安普頓伯爵,同時更加證實莎士比亞的性傾向。

而當然,關於莎士比亞性傾向的討論絕對不止於十四行詩,更包含其所著名的戲劇領域,在《特洛伊羅斯與克瑞西達(Troilus and Cressida)》中,,莎士比亞直接提到了同性戀,且明確表示阿喀琉斯( Achilles)有一個男性情人。而在《亨利五世(Henry V)》中,薩福克伯爵(Earl of Suffolk)和約克公爵(Duke of York)在對方的懷抱中死去,並有著同性親吻的描寫。

超級知名的莎劇演員伊恩·麥克連(Sir Ian McKellen)也在 2010 與 2012 年公開表示,莎士比亞的確結過婚也有孩子,但是根據自己對莎翁戲劇作品的研究,他認為莎士比亞很明確是一名雙性戀者,「我會說莎士比亞和男人發生過性關係」、「在他的喜劇中,跨性別裝扮及偽裝的複雜性是極為巨大的」、「莎士比亞顯然享受和男人與女人做愛」

直到現在,關於莎士比亞的性傾向之爭還在持續著,我們也無法驗證這位逝世 400 年大文豪的真實性傾向,但或許,這「真相」並非如此必須驗證,重要的是,我們從這些的討論與研究中,更加看到了莎翁本身的多元性,更加了解其作品中「性別的模糊與不再必要」,以及其對於各種性傾向中性與愛的開放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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