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女的陰性力量崛起,誰是惡女?惡女不低頭,惡女不道歉,惡女只對自己的人生負責。惡女的惡並非與善二元對立,惡女以各種狂放的姿態與世界共舞,是謂女巫。由 TAAZE 企劃,女人迷共同主辦的惡女系列專題,親吻撫摸我們愛過的惡女們,文末五場秒殺講座限定卡位贈票,來與惡女們共舞。

 「惡女」的惡,很特別,很廣泛,很隱晦,在這次「惡女」書展與講座中,我們試著不去直接定義,而嘗試從時代與文化意涵上,檢視「惡女」的形成與特徵,拉出一條「惡女警戒線」,別誤會,命案現場需要拉出警戒線,是為了細看發生的一切。

女權當道,並不等於「惡女」時代到來,一如前述,不久後當我們回頭看此題,會有截然不同的角度。一種嶄新文明論述來臨前,先讓我們回到當下,細讀惡女,端詳,靠近,理解。因為很多時候,理解惡女是理解自己所逃避的那些自卑,那些恨。權力優越中,敗給女性的自己,怎麼面對世俗的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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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我在此先把引號拿去。讓「惡女」,來到惡女。

1.「如果我們嫉妒某人,我認為那是因為她備受稱讚。也許她們有些肢體特徵是我們喜歡的,我們只是不想讓其他人覺得,我們無法接受自己。」——《怪女孩出列》,P.133

惡女意涵伴隨著強加上的憐憫,若首先想到的是弱勢,受制於沙文主義。有很多時候,忽略了在客觀條件沙文狀況下,女生之間如何看待惡女,上述這段出自青少年輔導名作《怪女孩出列》的節錄,是一位九年級女孩告訴心輔老師的心聲。其實反而更精準的告訴我們,惡女之所以傑出與顧人怨,是因為難以捉摸,迷人,令人羨慕,對照之下,我們自己無論男女,多麼乏味,望塵莫及,欣賞或者厭惡惡女,時常是因為無法接受自己的平庸。

如果,女生這樣看待性徵或能力上特別出色的同性,那麼便不難想見,在職場為準的文化中,男性為本的陽剛,遇上惡女,會有多麼挫敗。在許多層面,惡女像一面鏡子,讓人們坐立難安。她們或許無畏世俗,叛逆果敢,但也可能溫文恬靜,細膩肢解周遭對自己的誤解,默默的刃不見血。很難說何種較為俐落驚世,但都是巨大無比的能量,永遠超出分析。

這股能量的匯聚,包含了許多因素。至於惡女的外顯型態與刻板,相較都算容易理解了。你知道流行小天后泰勒斯(Taylor Swift)把她人生中愛戀的懦弱男子寫進歌,覺得這樣很帥或很賤,但有想過她何以要這麼做,這麼做需要正當性嗎?能不能,只要她喜歡就好?那不只是一個流行議題,那是一種自由。

Lana Del Ray 在歌曲裡唱「高談闊論以為自己是神的男人,自由還得你來給?這才不是我這賤貨要的,我要你的錢你的權你的榮耀,哈里路雅,我全都要」,管她用什麼換來,她的確成功了,這事情難道有辦法一廂情願?當不成《春琴抄》裡的佐助犧牲奉獻,當不成去小七幫前女友買東西的痴心男,眾人會同情你是一時,但仔細想想,憑著不平等心態嘆息的自尊,來日無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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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名超商的工具人廣告,引起鄉民討論及嘩然之後匆匆下架。

2. 污名化不可怕,「女巫化」,很可怕。

有兩個搖滾樂明星身旁的女性,雖然各自都有專長,最為人所知的,還是惡女形象。首先,是小野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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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小野洋子與約翰藍儂之間,我們看見一種細微的特質:惡女的出現時常伴隨著一個鮮明的男性。

在這裏,我們必須先理解故事原型:許多人認為披頭四的解散來自約翰藍儂的改變,而這樣的改變來自於他一見邂逅的小野洋子。小野洋子本身的特質也夠鮮明,作為一個前衛藝術家,她吸引了原本「乖」的約翰藍儂(披頭四後期作品雖然已經進入另一狀態,但整個團的形象有很大部分仍停留在乖巧伶俐的男孩搖滾中),人們很少去思考藍儂「為什麼」會被小野洋子吸引,卻會指出「小野洋子改變了約翰藍儂」。約翰藍儂的內心世界,便就此被他身邊的惡女形象簡化了。這是公眾「找尋女巫」的過程。當約翰藍儂去世,人們尤其需要一個攻擊的理由與對象,小野洋子在此簡直是完美的女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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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你情我願,歌迷依然難以接受小野洋子「改變」了藍儂。在後來出版的滾石雜誌專訪內容《藍儂回憶》(《Lennon Remembers》,2001)中,讀者與歌迷可以輕易覺察到,對約翰藍儂而言,小野洋子的才華與魅力是一種信仰,使他自由的心發光。但是,歌迷怎麼可能這麼容易接受偶像的變異只是因為愛戀的神秘呢?他們得找出一個惡女。來追討偶像之死的原因。

人們很少去思考藍儂「為什麼」會被小野洋子吸引,卻會指出「小野洋子改變了約翰藍儂」。

於1987年成軍的超脫(Nirvana),專輯獲得了巨大成功,其中收錄的〈Smells Like Teen Spirit〉在強力宣傳下,被認為是帶領 Grunge 進入主流的重要作品。

1990年代極盛的搖滾巨星樂團「超脫」(Nirvana),主唱柯特寇班(Kurt Cobain)英年早逝,關於他的死亡眾說紛紜,一個始終沒有消失的理由是,彼時他的妻子寇妮拉芙(Courtney Love),如何讓寇班傷透心,玩弄,甚至一說是寇妮殺了(實際上的「殺死」)寇班。當英雄的死成謎,獵殺女巫的情況就出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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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唱片工業如何繼續透過緬懷來榨乾偶像死後的價值,自然也需要投射「代言人」,每一次當小野洋子或寇妮談論他們的亡夫,很大一部分的樂迷是恨透了。怎麼可以你們還好端端的,在這大放厥詞,而偶像已死?


除了已故搖滾巨星柯特寇班(Kurt Cobain)的未亡人、樂團Hole主唱的身份之外,其實寇妮拉芙(Courtney Love)也是好萊塢傳奇演員馬龍白蘭度(Marlon Brando)的孫女。

神祇偶像,必須是男性。總是如此。

中世紀的「獵殺女巫」,是一種廣泛的「運動」。看看當時奉行於世的「女巫之鎚」吧,「如果被告過著不道德的生活,那麼這當然證明她同魔鬼有來往;而如果她虔誠而舉止端莊,那麼她顯然是在偽裝,以便用自己的虔誠來轉移人們對她魔鬼來往和晚上參加巫魔會的懷疑。如果她在審問時顯得害怕,那麼她顯然是有罪的,良心使她露出馬腳。如果她相信自己無罪,保持鎮靜,那麼她無疑是有罪的:因為女巫們慣於恬不知恥地撒謊。如果她對向她提出的控告辯白,這證明她有罪;如果她由於對她提出的誣告極端可怕而恐懼絕望、垂頭喪氣,緘默不語,這已經是她有罪的直接證據。」

小野洋子怎麼可能不是女巫?寇妮拉芙怎麼可能不是惡女?只要把「宗教」概念換成「搖滾英雄」或「文化偶像」,惡女怎麼樣都是有罪而被需要的。

在人類文明中,有罪但又被需要,是一件聽似詭異,卻一直存在的事情。但我們始終沒有戒除這個習性。在影視與音樂流行文化中,甚至是各類次文化,陰性書寫等領域,女巫陰魂不散,一個男子性形象的對照,有時比惡女之所以是惡女,來得更強大。


《女巫之槌》1487年於德國出版第一版。此書的出現加劇了當時社會對女巫的偏見及迫害。

3.抱持著自以為已經「開放」的心態,理解惡女之中的誤解,又是另一個題目。

改編自漫畫的電影《惡女花魁》,2007上映,並由知名攝影師蜷川實花擔任導演,椎名林檎則為電影製作配樂及主題曲。

電影《惡女花魁》中,一字排開,各色美女爭奪頭名藝旦,導演華麗的場面調度下,如夢似幻的掌權不是終點,惡女的迷惘從遇見真愛的矛盾開始轉化,成為更猛烈的犧牲與搏鬥。惡女面對自己時也是殘忍的,《後宮甄嬛傳》中的復仇一切只因無法割捨的初情純戀,強勢的伊莉莎白女王狠心與小情愛決裂,只為成就險惡情勢中的大業。你很難用類似的情節去套用每一個惡女,但是如果從「惡女成品」反推,我們的誤會有多大?惡女養成的過程,除了鮮明的存在感與刺,人們強加了些什麼?解釋了什麼?

武則天成了武媚娘,透過戲劇中的人味,翻轉了詮釋的角度,哪怕不是全面,也不再刻板。這是很基本的需要,當「開放」從相對(相對,多麼憐憫的詞彙),來到絕對,認識惡女的必要就不再針對性的包容或攻擊,身處在這個社會,尤其透過網路媒體,太容易被告知平等與出色的意義,悍婦,鐵娘子......「讓強者變弱並不會使弱者變強」(柴契爾語),那麼甘於自己是較為弱的一方,意識到所謂的強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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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恐怕有太多惡女都需要被超譯,不是超渡。

於是這一次,我們從流行音樂的惡女獻祭,一直到行為藝術中的惡女豔遇,惡女,豈止是一個酷炫的潮流題目,裡面多少血肉痛交織,又有多少虐戀痛爽,是「巧婦常伴拙夫眠」,還是「烈女怕纏郎」,2016春季,一起來讀冊尋找惡女現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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