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立於 2009 年的法蘭黛樂團,成員陣容非常堅強,都是樂團界的一線樂手,一起來認識這個適合陪伴你走過憂傷的樂團。

「為什麼會開始玩音樂,大概就是因為當初上來臺北,那時候年紀還很小,男朋友在玩音樂,就想和他待在同個世界吧。」在女巫店角落裡,法蘭手上拿著一杯威士忌,整個人輕飄飄的,時不時像在做發聲練習似地哼著歌。法蘭說自己是一個徹頭徹尾浪漫的人,而我看著他,只覺得他渾身靈氣,在其他三位年紀較長的男性團員中是靈巧而柔軟的存在,令我在第一時間聯想到金庸筆下郭襄的形象。

成立於2009年的 Frandé 法蘭黛樂團,音樂總是給人一種迷幻電氣的感覺,主唱法蘭的聲音很輕、很空靈,卻很飽滿,成團6年來,Frandé 經歷過幾次成員更替,現在團員由鼓手孟諺、貝斯手哲毓、吉他手江江組成,三人除了在 Frandé 玩團以外,也分別是微光群島、Tizzy Bac、這位太太的樂手;Frandé 的陣容,非常夢幻。(延伸閱讀:直擊! Frandé 法蘭黛樂團主唱不可碰觸的私密地帶


吉他手江江、主唱法蘭、貝斯手哲毓、鼓手孟諺

法蘭黛心中的法蘭黛:我們只是存在著

「其實現在台灣一個樂手手上有兩三個團是很常見的事,對我而言就是一種練功吧,我在這裡會做到那裡做不到的事,在那裡做得到的事,這裡做不到。」哲毓說。每個樂團都會有自己的風格,以 Frandé 而言,哲毓和江江比較晚加入,因此他們最主要的課題,不是要創造某種氛圍和風格,而是風格已經存在了,必須試著融入,把自己放進樂團裡。江江在和 Frandé 磨合時下了不少苦功,他說,吉他是個比較搖滾的樂器,但因為 Frandé 要創造出電氣的感覺,讓他花了比較多時間去想像跟嘗試,如何用吉他呈現和模擬出電氣感。

最初創團期間就在的團員孟諺,認為 Frandé 在他心中是個很有想像空間的樂團,有點稀奇古怪,卻不難親近。他會交錯使用電子鼓、真鼓,以重複、拼貼的方式呈現 Frandé 的電氣風格,這種方式雖然容易給人「冷」的感覺,但不會失了可愛,看似衝突的概念,表現出來其實並無違和;而微光群島的音樂對他而言則是不斷流動,且充滿人的味道的風格,與 Frandé 很不一樣。

法蘭的歌聲,如果要用現世最普遍的價值觀歸類,應該是非常療癒的聲線。但不知道為何,每每在聽 Frandé 時,卻容易使我有種揮之不去的淺淡哀愁,好長一段時間,我都把 Frandé 歸類為:如果不想陷入夜半無眠的憂傷中,那麼,深夜不宜。於是,我問法蘭怎麼看自己的音樂?

他沒有給我肯定的回答,只說:「沒有特別希望呈現出來會給人怎樣的感受,也許有些人聽了得到撫慰,也許有人聽了更加偏激,也許有人聽了之後因此愛上一個人,每個人會拿到不一樣的東西。我們只是存在著。」Just being,純粹存在在這個地方,Frandé 只負責讓音樂發生,而聽的人可以自行取走他們需要的部分。

創作,私密而平和的過程

「其實不是想說什麼/你要走就別回頭/我從來不怎麼溫柔/我想你也懂/在你眼中看見過的/我仍念念不忘」——《不忘》

法蘭的創作,給我如水一般的柔軟感受,也絕對是陰性的,像一個女生的私語呢喃,時而曖昧柔情,時而埋怨鬧脾氣,時而嫉妒吃味,時而傲氣地假裝什麼都不在意。法蘭說,對他來說,創作是一個很平和且平靜的過程,元素大多來自生活,也許是自己也可能是周遭的朋友,他會去翻以前寫的日記再創作成歌曲,70% 寫的都不是當下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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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關於樂團的陰性特質,法蘭是同意的,他說 Frandé 就是一個很娘的樂團,自己也很享受當一個女生,對他而言,女生是能包容所有,又千奇百怪的存在。「我很喜歡當女生,下輩子投胎也要。按照歷史來看,現在男生要做的事情越來越少了,不像以前18、19世紀的紳士那樣責任重大,反倒是女生能做的事越來越多,未來一定會變得更好玩。」身為女人這件事,影響法蘭的創作甚多,女人所有敏感、細膩的神經,全都在 Frandé 的歌曲中被清楚表露。

「創作會讓我覺得,自己做了一件事。因為平常接 case,或是做其他事,甚至做菜吃飯,都是為了要活下去而做,唯有創作這件事讓我真的感覺做了什麼。」不是為了圖個溫飽,而是單純地想去做,也享受做這件事的過程,讓創作對法蘭而言,真真實實地是件「事」。

而團員們怎麼看法蘭的創作呢?哲毓說,他覺得法蘭寫的東西都是很私密的,他們不太會去干涉那些作品,除非真的覺得寫得不夠好,不過那樣的東西通常也過不了法蘭自己那一關,就會先被淘汰掉了。江江也說,他也不會去過問法蘭的創作,只是有時候,一些歌曲在寫出來的當下可能會沒有編曲的想像,就要先擺在那裡一陣子,等靈感來了,才能處理。

「如果有件事做得不錯,就是天命吧」

而說起玩團帶給他們的挫折,四人其實好像看得很開。

孟諺說,自己曾經有過一段很想放棄的低潮期,當時組的團散了,使他頓時失去重心。但他說,後來覺得,其實玩團本來就容易有成員的來去,就算如此也要持續走下去。「如果有一件事做得不錯,就是天命吧。要記得每件事都是個過程,上帝會有完美的劇本。」孟諺講話很有哲理,他舉了電影《擋不住的奇蹟》(That thing you do!)為例,電影中的樂團其實就是所有樂團的縮影,如果對一件事真的熱愛,會找到出口的。

此時,哲毓低著頭說:「遇到挫折,就是沒錢,然後省錢,存錢,再努力賺錢。」法蘭和江江大笑著贊同,他們都認為,做自己喜歡的事情一定會需要有所取捨。這整個沒錢、省錢、存錢、賺錢的循環,都是以音樂為動力,為了繼續在這條路上走著,得先忍受一些不舒服,做一些可能不是那麼喜歡的事,但生活,不就是如此嗎?不是每個人都能享有勝者全拿的幸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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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滿口音樂經,我問他們如果沒玩樂團、走向這份「天命」,最可能會以什麼身份活在這個世界上?法蘭說自己燒得一手好菜,應該會是小吃店老闆;哲毓沒辦法放棄和音樂有關的工作,想在唱片行工作;孟諺說自己最有可能的出路,就是回到主流路上到竹科賣肝;江江愣了一下,只說自己從來沒想過,也不敢想這個問題,因為他不想為自己留任何後路。音樂在他們生活裡,已經是難以劃清界限的存在。

法蘭黛掩護你,四首歌陪你好好睡

我和 Frandé 的相處時間其實並不長,在一個小時之內卻聊了不少。這天在女巫店,他們即將要演出《我掩護你 I'll Cover You!》小巡演的倒數第二場表演,距離開場時間還有一個小時之久,店外卻已排了長長的人龍,最後買不到票的歌迷,還要用猜拳決定誰能進場。法蘭說,這次《我掩護你 I'll Cover You!》巡演的概念是以 cover 歌曲為主,其實 Frandé 平常練團時,就很常用 cover 歌來訓練樂團默契,也喜歡用 Frandé 自己的風格去賦予歌曲新的詮釋。

專訪最後,我請他們各自推薦一首歌給大家。法蘭選了《好好睡的歌》,他說,這首是他最常用來安慰自己和身邊朋友的歌,每當遇到挫折,就要聽這首歌;孟諺推薦《金剛》,希望大家都能有勇氣相信自己的力量;而江江最喜歡的歌是《親切》,沒特別編過就進錄音室,想不到效果竟然出奇的好;《桂花巷》是哲毓推薦的,他說這是唯一一首收錄進專輯的 cover 歌,希望大家能在歌曲中釋放悲傷的情緒。

私密加碼!法蘭黛的一句話問答時間

請用一句話說說音樂在你們生命中的意義:

法蘭:有點討厭,有點挫折,但還是好喜歡的一個東西。這輩子就是要保持這樣。
哲毓:音樂就是我的一生。
孟諺:陽光,空氣,水。
江江:沒辦法劃分開了,我就是音樂。(其他三人大笑著說好猖狂)

請用一句話形容法蘭黛樂團在你們心中的形象:

法蘭:娘娘腔樂團
哲毓:法蘭「帶」的樂團
孟諺:每天都要聽的樂團
江江:晚上、凌晨適合聽的樂團

請用一句話說說你們面對悲傷的方式:

法蘭:切菜、備料,最近迷上刻印章(如果蓋章墨很濃就是很憤怒)!
哲毓:玩貓、聽音樂,自己一個人搭車。
孟諺:放著音樂做菜,很療癒。
江江:走路,從下班地方走回家。以前不會騎腳踏車,現在會了!

採訪後記:

江江提到騎腳踏車的時候,其他三人都驚呆了,反應相當激烈,原來江江本來是個不會騎腳踏車的人,平衡感很差,四人曾一起去騎腳踏車,但江江東倒西歪的背影讓他們從此之後再也不邀他騎車了。孟諺笑得最誇張,說他還記得那時江江巨大卻搖晃的背影。但江江表示,最近跟女友約會常常騎腳踏車,慢慢練習好像很能上手了,想一想那畫面好像也挺浪漫的,至少在腳踏車上東倒西歪的江江可能只會停留在 Frandé 的記憶中了。加油啊,江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