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國作家卡特琳‧鮑爾范德用詼諧語氣寫出我們對婚姻和婚禮的狹義想像。我們的婚姻,為何只能有一種樣貌?

我可能在這裡結婚:我老公可能也是這裡的人,來自荷芬(Hofen)或是下可亨(Unterkochen)。對這天而言,他叫什麼名字也無所謂。總之,他不會像那些《德國尋找超級巨星》的候選人般,有一個字母拼圖般的名字,那些人全叫 Ardrian、Hamed、Menderes 或 Dardana。我會在這裡結婚,我的他叫做塞巴斯提安(Sebastian)、亞歷山大(Alexander)或克利斯提安(Christian)(譯注:這些均為德國常見的男性名字)。

關於我們的婚禮,最重要的是,我們要寄出上面有三張照片或照片合輯的邀請卡,反正是一般的印刷品質。一張是渡假,一張是接吻,一張是運動,也許是滑雪。然後人人會馬上看到:這就是我們!我們彼此相愛,我們有相同的嗜好。在這些照片下方是一行斜體字:

我們結婚了...

這三個點很重要,它們強調文字遊戲且讓這件事顯得更有分量。點。點。點。

卡片裡面有日期。公證結婚登記及婚宴邀請。儀式在一個小教堂舉行。小而美,連著一個玫瑰園。如此,賓客便能從教堂直接走出去拿迎賓氣泡酒喝。在迎賓氣泡酒會上,我希望使用高腳桌,鋪上乳白色桌巾並繫上粉紅絲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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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也在這個玫瑰園拍結婚照。他從身後摟著我的臂,另一張是他牽著我的手。迅速按下快門──我和我的禮服,可沒那麼容易。這些照片之後還會在攝影師的櫥窗內放上兩星期。此外,我的肖像背後還有攝影師的翦影。

我會穿上一件連西西公主(Sisi)都會嫉妒的禮服。我希望裙下的絹紗多到能躲進五個小孩。雖然一整天穿著禮服不方便,幸好有人在禮服內側縫了一個小指可套入的拎環,在緊急情況下也能用手提著它。從下午四點起我就會這麼做。此外,我還戴著一雙分指手套,它們長得蓋過手肘,縫線處繡著碎鑚。大家會讚嘆:「好美的新娘。」而我會顯得神采飛揚。這是我人生中最美的一天,也是最貴的一天。

緊接著的婚宴會在一個小餐館內舉行。新娘親友團在停車場等著我。一個來自證婚人的特別驚喜:我們讓汽球飛起,每個人必須在一張明信片上寫我們的地址及他給我們的婚禮祝福。所有人都朝天空拍照。

在餐館門口也同樣掛著一條粉紅色絲帶。我們的證婚人遞給我們剪刀,讓我們將絲帶剪開。所有的人都鼓掌,我們微笑、揮手,然後進入餐館。

蛋糕是親戚們做的,我們的女性朋友們被請求為它們添加花樣。這些蛋糕全出自特殊的、家傳的和祕密的配方。「妳一定要嚐嚐安雅的『暴風雨蛋糕』。是她阿嬷的祖傳食譜。全世界最棒的蛋糕!」還有手沖滴漏咖啡。

為了不讓大家覺得枯等晚餐的時間過久,朋友們準備了一些遊戲。其中一個遊戲是問問題,我和老公必須背對著背回答這些問題。我們對彼此認識有多深?誰比較會理財?誰比較邋遢?在家裡誰說了算?只要我們答案不一致,客人們就樂瘋了。我的韻律班同學們表演了素人版《舞王》(Lord of the dance)。大家大喊:「安可」和「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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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片來源

我老公的足球俱樂部寫了一首詩。他們拿著字條將詩唸出來。Glück 和 Stück,Hochzeitspaar 和 Das ist klaar 押韻。

五點左右,魔術強尼(Magic Johnny)組裝了他的鍵盤。他今天要讓客人 high 起來。

不過要先吃晚餐。自助式餐點。有淋醬的麵疙瘩、肉排及蔬菜沙拉,用塑膠盤盛裝,使用淡乳白色的沙拉刀叉。肉是從肉販麥爾那裡買來的,他賣的肉品質最好,莎絲琪雅和法蘭克的婚宴也是用他家的肉品,之後獲得大家的好評。晚餐之後就是婚禮舞蹈。強尼大力擊打鍵盤,我勉強和我的新婚老公跳著他個人版本的華爾滋。雖然如此,我很高興我們特地去上了舞蹈課,免得事後看婚禮錄影帶時覺得丟臉。

接著多半是年紀較大的客人在跳舞。強尼演奏著最好的七零、八零年代和九零年代狄斯可狐步。

一首「I will survive」總算讓所有的人湧入舞池了。

我們一直慶祝到凌晨四點,然後我得馬上去睡覺。我敢打賭,我的證婚人會在我床上放汽球。新婚之夜泡湯了。我很累,塞巴斯提安亞歷山大克利斯提安爛醉如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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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我可以如此鮮活地想像這一個我不必去慶祝的日子真的不賴。點。點。點。

本文摘自天下文化《我的星期天和星期一之間少了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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