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長大的故事,希望每個探索自我定位的你,在成長的路途上,永遠不忘對愛的信仰,以及良善的本性。

 

在公館看完演唱會,坐火車回家時,旁邊坐了一個約莫高中年紀的男生與他兩個女生朋友。會注意到他,是因為他的聲音特質以及他動不動就說:「來,告訴姊姊,妳覺得那個人怎樣?」

他向我搭訕時,問了一些奇異的問題,例如「公館是哪裡的體育館」、「你會讀英文喔」,甚至還認真地把《海角七號》的英文片名 Cape No. 7 唸作 Kevin No. 7。他打扮得十分花俏,所有能夠穿上身的顏色都穿上了,性向也昭然若揭,但眼睛還有純真的光芒。(同場加映:只是愛美麗而已

我(和同車旅客一起)偷聽他和女性朋友之間的對話,得知她們應該是高職技藝班的學生。他消瘦的側臉以及腳上的淡紫色鞋子,神似一個疏遠的友人:一個本質良善的少年,因為長年在不屬於自己年紀圈的奇異世界裡冒險,不得不穿上鎧甲、算盡心機,以為自己變成義薄雲天的大姐大,實際上卻成了《藍色蜘蛛網》中,容易翻白眼且看到金錢就會吞口水的角色。

「我那麼愛他,他偷吃也罷,還偷我那麼多錢!我好想揍死他。」他那剛升大三的二十歲前男友憤恨說道,當時他十八歲,沒有工作、沒有讀書,成天在西門町萬年大樓上的湯姆熊遊樂場打《格鬥天王2002》,最會操作的角色是雅典娜,左使氣功右使飛拳,潑辣凶狠的程度無人能匹敵。

就算是長期在大人的世界享受著香菸、酒精、搖頭丸以及性愛,彷彿習得了保護自己的方式,也有手腕從男人身上騙到慰藉與金錢,他的單純之心終究在某個時刻意外地暴露出來,然後被他那見獵心喜的不成材的前愛人們,像隻可以任意欺侮的玩具或是沒有反擊能力的小動物一樣蹂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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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太過於年輕,還來不及慢慢體會成熟的滋味就已經衰敗了,他的未來可能只會玩得更兇,也被欺負得更兇……

「為什麼他要去沾那些爛咖,卻不珍惜我?」他的前男友壓低聲音說。

「別傻了,你們分開也好。」我告訴他。

我多麼想把這個故事和這位自稱姊姊的男孩分享,請他不要急著長大,不要變成另一個會傷人心的男孩。但是我沒有。大叔我本人的生命經驗也有點糟,我甚至懷疑自己在某種程度上也略過了應有的心智培養過程,以致於直到今日仍會癡癡回頭尋找一些單純的美好,卻始終落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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