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士尼真人版公主,跟想像中不一樣會讓你崩潰嗎?究竟拉丁裔演員為什麼不可以演《白雪公主》,「雪白」的定義是什麼?影評無影無蹤:不是「取代」白人,而是其他族群也可以成為迪士尼王子或公主!

文|無影無蹤

拉丁裔演員為什麼不可以演《白雪公主 Snow White》?

很多人指出,《白雪公主》不該找一個深色皮膚的女生來演,因為故事原作就說了白雪公主的膚色是「雪白」的,必須像「雪」一樣。

於是我查了一下迪士尼經典的《白雪公主 Snow White and the Seven Dwarfs》(1937)原作的照片,發現動畫裡的白雪公主也不是雪白的呀,不正是「皮膚色」的嗎?

就修辭學上來說,形容一個人的皮膚雪白是一種誇飾法。有趣的是,不同族群的人看到這段描述,可能想像也有所不同,因為不同膚色的人對「雪白」的認定會是不一樣的,非洲皮膚很白的人可能還是比亞洲人黝黑,而亞洲皮膚很白的人,還是比不上北歐人般白。

所以如果今天真人版《白雪公主》描繪的角色群體就是「非白人」,而白雪公主是相對白的角色,這個故事真的與原作不合嗎?

白雪公主
圖片|無影無蹤

肯定會有人說,你這分明就是硬拗吧!

好吧,我也不否認迪士尼當時做出這個選擇,的確存在硬拗的成分。但再換個角度想,為什麼迪士尼不省事一點,乾脆找一個白人來飾演白雪公主呢?答案其實也昭然若揭,這是因為迪士尼想要靠這個 IP 繼續撈錢,但是又怕被罵,他們終究要針對時代的趨勢做出轉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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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元審美世代,美的定義已經改變

很多族群的人總將皮膚黑視為醜、將皮膚白視為美,前幾年也有新聞指出肯亞黑人瘋打美白針的報導,台灣民間更有「一白遮三醜」之說,這些世俗審美觀的標準各位都不陌生。但現在我們也已經知道,這種觀念已經不符合現實了,也不是值得鼓勵的。

《白雪公主》原作將白雪公主的皮膚雪白視為美的表徵,看在皮膚黝黑的人眼中是作何感想?難道皮膚黑的人就不美嗎?迪士尼作為全世界最具影響力的電影公司,難道他們還要繼續輸出一個「白等於美」的價值觀出來洗腦下一代嗎?

2020 年,經營品牌包括多芬、麗仕、凡士林的全球企業聯合利華,已經將「美白」(white)字眼從旗下商品移除,其它護膚品牌也隨之跟進,將「白」與「美」擺在一起的詞彙已經即將走入歷史。

迪士尼現在請一位非白人來主演的目的,即是要彰顯不同膚色都有各自的美感,也可以是童話故事中傾國傾城的美女。選擇《白雪公主》,則特別具有顛覆性,讓你感覺反感也好,至少這個似乎違法常理的決定挑戰了我們對美感、種族與膚色的認知與想像。

白雪公主
圖片|Rachel Zegler @twitter

各位影迷別忘了,你的審美觀不全然是天生的,往往是在後天被流行文化塑造出來的。我們這一代的小孩,所看到的一切迪士尼經典動畫,都在告訴我們公主皮膚白皙才有美感,這多少也會讓許多人長大之後會認為「美」正是如此。

很多人說真人版的《白雪公主》毀了自己的童年,但我得各位說聲抱歉,你可能還得留在原地,但這個時代不會等你。

二、三十年後,看著種族多元迪士尼電影長大的孩子已經成人,當他們已經習慣美有各種的樣態,什麼人種的人都可以扮演公主與王子的時候。你再去跟他說拉丁裔、亞裔不該演什麼角色、那個角色就是該給白人演的。試試看吧!看看他們會用什麼表情回頭望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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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會隨時代演化,改寫政治正確

當然,我並不同意迪士尼一再炒冷飯,但各位也別以為這些改變是黑人、拉丁人或華人的主導。促成種族多元的選角,依然是在白人主導之下改變的。

這中間牽涉到很多原因,也包括市場等因素,讓白人飾演白雪公主,其實就連白人自己也看不下去了,一不小心可能還會搞得很像什麼宣揚白人至上主義電影,因此這個選角改變是時代潮流之下的必然。

至於很多人說,可是這樣就是不尊重《白雪公主》的原作啊。當然,我還是得要說,《白雪公主》的故事精神內核根本無關人種和膚色。

《白雪公主》不像題材就是涉及種族的《風中奇緣 Pocahontas》(1995)和《黑豹 Black Panther》(2018)這類的作品,本來就可以有改編的空間,一個被後母迫害的美麗少女,本來就可能來自任何一個族群。真正必須是白人演的角色,例如 3K 黨成員們,我也會舉雙手反對讓黑人來演。

白雪公主
圖片|IMDb

各位一直替白人叫屈的朋友們,你可知道白人根本沒吃過什麼虧,過去兩百年,中東人、日本人(配上暴牙)、華人、黑人(塗上黑臉)都讓白人扮演過。別再說為什麼別人可以、白人不行了。就是因為被白人惡搞太久,被白人「代言」了太久,不才終於輪到其它族群終於有機會飾演自己了嗎?

最後也推薦大家去看 Netflix(網飛)的《流行大百科 Explained》(2018-)第三季的《童話 Fairy Tales》。裡面其實很清楚地談到了,如果你去追溯中世紀這些童話的樣子,你會發現很多內容都不符合當代價值觀,甚至太過殘酷。迪士尼當時將經典童話改編成動畫電影,其實也做出了符合當時政治正確的改寫。

換句話說,故事也是會演化的,不同時代可以接受的故事都可能有一些差異。

各位一直罵「政治正確」,但別忘了,每個時代都有自己的政治正確。迪士尼經典動畫當時的改編,也引發民俗學者不滿,但迪士尼當時創作之時,自然也有他得要面對的政治正確,也不會什麼都照單全收。

Fairy Tales
圖片|IMDb

現在大家說要抵制真人版《白雪公主》,等到過數十年之後,再回頭看這個爭議,確定還會覺得膚色爭議有這麼重要嗎?這些讓你很不舒服的改變,其實隱隱之中讓這些老掉牙的故事有了新生的可能,也讓不同族群的孩子對世界有新的認識,覺得自己也能成為原本以為專屬白人的迪士尼王子或公主。

注意喔,不是「取代」白人,而是其他族群也可以成為迪士尼王子或公主。

各位說要抵制,只不過是因為這個《白雪公主》不符合你的想像,只因為你對那個白雪公主的想像是白人。當然,你可以有不看或批評的權力,但是你完全阻擋不了時代前進的潮流。在上個世紀的好萊塢,大銀幕裡的異族相戀甚至是不被允許的,但過去大家都公認合理的描繪,現在我們不也覺得不可思議嗎?

Fairy Tales
圖片|IMDb

在大衛.葉慈(David Yates)執導、J.K. 羅琳(J. K. Rowling)編劇的最新力作《怪獸與鄧不利多的秘密 Fantastic Beasts: The Secrets of Dumbledore》(2022)當中,種族多元的設定也持續落實,魔法部長候選人就包括了瑪麗亞.費南達.坎迪多(Maria Fernanda Cândido)飾演的巴西代表桑托斯和黃偉鵝飾演的中國代表劉洮。

有趣的是,大反派葛林霍華德正是白人演員邁茲.米克森(Mads Mikkelsen),這有何弦外之音呢?

話說,想當年 J.K. 羅琳的《哈利波特:被詛咒的孩子 Harry Potter and the Cursed Child》(2016)改編成舞台劇時,就曾讓黑人演員諾瑪.杜馬薇(Noma Dumezweni)飾演妙麗,許多網友聞之崩潰,說妙麗只能是白人,也有人說童年全毀了,還有人去原作中搜集一些蛛絲馬跡強調妙麗只可能是白人的證據。

Harry Potter and the Cursed Child Noma Dumezweni
圖片|Guardian

羅琳怎麼說?

她說:「有很多種族歧視份子,說妙麗一定要是白人。我只是覺得,白癡始終是白癡。我找不到任何理由為何妙麗不可由黑人飾演。」

對了,提醒大家一下,在《哈利波特》原作中,妙麗其實是有一點暴牙的,顯然電影版也沒有遵循這個設定。信仰電影都要照著原作逐字改編的各位朋友們,你又是怎麼看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