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說時間能淡忘一切,而心理師聽五月天的《轉眼》,也許我們要的不是忘卻,而是擁有活著的感覺。

你有沒有遺憾呢?就是那種回憶起很想重來一次的情境?

雖然還沒走到人生的盡頭,但會不會過了一年,迎來的不是喜悅和希望,而是懊悔和絕望?

你還記得從希望到絕望的轉折是什麼嗎?曾經肯定有過一個你,心心念念著期待的事情,也許是幼稚園想買的那個玩具,也許是小學班上坐在隔壁的女同學,也許是國中全家團聚打麻將,也許是高中大學社團玩得瘋狂。

然後,出了社會後,開始工作和計較成敗後,有一些東西慢慢消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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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陷入無盡的比較和得失,尤其,當你發現努力可以得到回報──至少大人是這麼說──你開始拼命地進修和賺錢,用書本和報告當作糧食,餵養越來越飢餓的自己。

你發現有個叫做鈔票的東西,似乎只要獲得了就可以走上人人稱羨的生活,就不會餓肚子了。

於是你開始心心念念地期待,變成了得到一定程度的錢財。日夜加班換來每個月更亮眼的業績,不停歇地學習讓腦袋永遠在資訊最前端。

你告訴自己:「很好、很好。」

只是也有一個你在說:「好累、好累。」

時間沒有過很久,後者的聲音越來越大聲,大聲到你聽見這是從自己的嘴巴發出的聲音:「好累、好累。」

但你沒有讓自己停下來,畢竟如果止步了,你害怕此生會失去一些重要的東西,可能會沒有選擇,沒有財富自由,沒有人愛,沒有一些你也說不出口但就是模糊地感覺到不能失去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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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你不夠努力,我說你太過努力

某個夜裡,你做了個夢,夢中你被黑衣人追著跑,你在高樓大廈裡奔跑,你只有一個感覺:如果你不繼續跑,那麼所有你珍視的存在終將被毀滅。然後,你眼角帶淚地醒了。

那天起,你失去上班的活力,本來想撰寫的文案沒有靈感,去見客戶前感到畏縮不前。被同事關心時,你也說不出自己怎麼了,即使你大概曉得原因,是那天那個夢的侵擾,但你不想去解析,於是你告訴自己「趕快打起精神!」疲憊的感覺暫時被遺忘,黑衣人也回到黑色的背景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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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沒有人   告訴我真相
時間就是   最巨大的謊

——五月天《轉眼》

有人說時間能淡忘一切,但時間只會壓抑一切,拖曳著原以為放下的大石,堆疊成搖晃的巨塔。

黑衣人一直沒有離去,他們從夢中追到了現實,從心裡的畏懼改成了身體的病痛。

你怪工作太沉重,但也在老闆叫你休息時繼續地做;你怪伴侶太苛求,但你想給的比他想要的還多;你怪自己要求太高,但真的疲憊了也不肯放手。

你想要更多,儘管倒在床上的你已經用盡全力;你覺得匱乏,沒辦法努力的你仍想再使勁掙扎;你頭痛欲裂,在電腦前如同癱瘓,你說你不夠努力,我說你已經太過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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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追求的是幻象、夢想,還是希望?

以為的日常   原來是無常
生命的具象   原來只是幻象

——五月天《轉眼》

回頭看看,會不會現在得到的和以前想要的不一樣?一定會有不同,但差距會不會有點大,大到以前那個你都不認得自己。追求期待的同時,你都會看著鏡中的自己感到困惑:「這個生活真的是我要的嗎?拼命到什麼程度我才肯放緩?」

你不一定得到越來越多,但心裡卻感覺日益空虛,那些讓你以為會快樂的事物轉眼即逝。你在殘餘中尋找希望。你回頭看風光時的自己,也再回頭看曾抱有希望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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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你才知道了,你一直以為自己要追求的更多,其實是為了能夠再有活著的感覺。

那是你在玩得瘋狂的時候、和家人團聚的時候、純粹喜歡另一個人的時候,拿著玩具飛機翱翔的時候。那些由內而外,而非由外而內的快樂。

轉眼你就懂了,轉眼你也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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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實的獲得很重要,但內心的踏實也具有同等份量。

記得在每一個努力的路上,寫張紙條提醒自己,現在追求的是不是真正想要的?問問自己,將來會不會有遺憾?再決定要繼續衝刺,還是暫時停下腳步。

當你重新打開回憶的盒子,思索曾珍藏的夢想,也許在接下來的人生,能讓你有不同的視角與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