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係日記】世上沒有理想愛情,只有屬於自己的親密關係。寫藍色情人節裡的情愛,原來愛過以後,期待的未來不見得快樂,最殘酷的都是一點一滴累積成的生活。

《藍色情人節》,有我看過最狼狽的雷恩葛斯林。


《藍色情人節》劇照

戲裡他叫狄恩,中年男子,髮線後退,毫無魅力,他沒有正職,刷油漆,打零工,原因是為了準時回家。他覺得自己不必再有夢想,只想做個好老公跟好爸爸,他想完成他承諾過她的所有,他願意做任何改變。唯獨不明白曾經快樂的他們去了哪裡?能夠再回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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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常看著女兒的臉想,「為什麼你媽媽不再愛我?」原來愛情是世界上最能毀掉一個人的東西,輕輕一推,你就墜落。

《藍色情人節》是在快樂結局之後的愛情故事。那些熱戀的情侶去了哪裡呢?他們去了未來,未來不見得快樂,最殘酷的都是生活。

狄恩跟欣蒂一路失去,話不投機,身體失去默契,最終連擁抱都陌生。

回想起來還是很美,迪恩清楚記得自己愛辛蒂的那一刻,Love at first sight,愛來得好急,一眼就千真萬確。他想再遇見她,他們在公車上擁吻,街巷跳舞,他記得她穿紅衣黑裙,隨他彈的那首歌舞蹈,You always hurt the one you love,是不是預告了他們的命運?

那一年,他在她最顛簸的時節,給了她愛的保證;她讓他無所在意的人生,有了家的想望,她是他的雛鳥,他就做她的巢,曾經,他們眼裡唯有彼此。只是為什麼,愛一直往前走,不能停留,停留在還相愛的現在?


《藍色情人節》劇照

六年婚姻,已經滄桑。她看他的眼神不再溫柔,夫妻只是勉強度日的家人,家庭關係緊張而殘破,他們甚至不再做愛了。他只能彆腳地打電話,訂間廉價汽車旅館房間,只不過想跟她說,我還想要你,你想不想要我?她卻心裡咕噥,怎麼你品味如此低俗,可不可以不要碰我?

「分手並不可怕,最可怕的是嘗試挽回,卻又無能為力。」——《藍色情人節》

愛曾是最好的祝福,最後卻成了最重的包袱。她很累,累到無法再接受愛最後成為責任。汽車旅館的未來屋,他們最後一次,草草了事,他感覺自己像強暴了她,他們的那首主題歌,已經不動聽了,沒有未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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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情在生活裡徹頭徹尾垮掉,狄恩最後能做的,是若無其事的離開,他最後摟一摟女兒,說爸爸先走了,不要太想念我。


《藍色情人節》劇照

我常在想,如果真有情感教育,那麼就是《藍色情人節》,愛這麼美,也這麼痛。經歷徹頭徹尾的心碎之後,你打算用什麼樣的姿態離開?

《藍色情人節》的劇本經過 66 次修改,耗時 10 年,導演奇安佛蘭斯一直相信這是部無論如何都該拍出來的作品。

據說,畫面的折騰,是演員磨出來的,除卻演技,裡頭有許多真實情緒。開拍後,導演在賓州租了個房,要兩個演員把這裡當成家,親自採買家務用品、裝飾房間、羅列開銷,每日返家,熱戀與建立生活。

愛在生活生根,開始崩解時全然陌生。後期,導演換了間陌生的房,要求他們從此開始折磨對方,親手毀掉愛情,一個月時間,他們體驗愛情從無到有,從熱戀再到相厭,感覺自己幾乎支離破碎。

可怕、冰冷、殘酷,這是愛情;甜美、炙熱、歡愉,這從來也是愛情,沒得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