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比小姐寫獨身女子的百態心事,愛過以後各自投入他人懷抱,愛裡的輪迴是,擁著彼此以後懼怕失去,相愛以後或許分開。

不同性別,不同年代,換個方式再相愛再分開。

蚊子說昨天夢見多年不見的前女友 E。兩人像寒暄那樣匆匆上了床,天亮告別,前女友給他一個淺淺的吻和淡淡的擁抱,說再過幾次輪迴又會再聚,不同性別,不同年代,換個方式再相愛再分開。現實中,蚊子和 E 分手後,馬上找了前炮友 A 敘舊。

「電影《美麗佳人歐蘭朵》有影響力吧?」我一邊擔當心理治療師,一邊喝作為診金的菊水之四段仕込甘口酒。電影早已看過五遍,既然重播,必須挾持蚊子領教這部女性主義傑作。雖然他嘴巴上說刀槍不入,但潛意識關也關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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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色情人節《劇照》

像蚊子那樣的登徒浪子,居然專心愛過一個女子 8 年,簡直可以載入史冊。「男未婚女未嫁,有甚麼回不去的?」他說死也不願再回到那因為深愛又捨不得只能互相傷害的日子裡去。人啊,只能換個身份轉個形式去愛其他人,這是現世的輪迴;約定下輩子再續前緣這種信念,不過是我們對孤獨這個深層恐懼的心理補償機制。蚊子壓根兒不相信世上存在所謂的「靈魂伴侶」,他甚至說不知道深愛一個人是甚麼滋味,就連和 E 在一起的那段日子,也時刻提醒自己做好免於粉身碎骨的防禦姿勢,限制快樂,提前憂傷。我對 E 居然也愛過這個懦夫 8 年深感不解。

戲院門外,有人在幽暗的巷子掛「了一堆小燈泡,拼出「Marry Me」這串亮晶晶的英文。沒有標點符號,酸葡萄的我們看來不是疑問不是懇請,是命令句。老是碰上這種破事兒的我,耐著性子不去做兩性關係的思想糾察和訓導主任。要不是有幾個男生在張羅,我們肯定把那束紅玫瑰和香檳偷走。

「我常常覺得,你們女人需要的不是一個丈夫,而是一個情人。」蚊子偷了《歐蘭朵》的對白,拿起清酒瓶給我倒了滿杯。「而你需要的只是幾個輪流值班的玩伴。」凌晨四時我們互相倚着,像兩頭在森林中因不肯胡亂獵食而累透餓透的獸。此刻你覺得佔有某某如囊中取物,下一刻在更強的對手面前束手就擒,這才是他媽的因果輪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