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九雲在《我的鬼基友》、《恨嫁家族》裡用戲演繹人生;在《用走的去跳舞》和《我的演員日記》以字書寫生活。關於一個人的日子,她總有豐沛想像,看看她獨身到韓國的日子,一個人,讓我們對生活有更多包容。

那段時間我一溜煙就逃到了韓國。

從來沒有一個人就這樣跑了出去,卻一點都不害怕,相比起來,留在原地更令我害怕。那時的自己,年輕到根本意識不到自己年輕,卻每天都覺得自己在一點點的死去。一天最重要的事,就是梳皮皮的毛,幫牠清理身上皮膚過敏的結痂,然後就什麼都不想做。

那一逃,在韓國待了四個月。

臨走前哥哥給了我一個電話和 Email,是他之前在加拿大唸書時的韓國好友。哥哥說,他有個弟弟,是演員好像還有在教表演。我沒打那個電話,到了韓國,每天早上搭很遠的地鐵去外國語大學上半天課,然後下午用很細的吸管喝很燙的拿鐵,一個人到處飄來飄去,狀態並沒有改變多少,覺得或許韓國太近了,後悔逃得還不夠遠。


(圖片來源:鄧九雲臉書

哥哥在電話裡不冷不熱地說,你去找他們,練習韓文也好。結果過了幾天,人家主動打了電話來,說要帶我去吃飯,我只好赴約。他們問我要吃什麼,我說烤肉(因為我也說不出別的東西)。然後之後三個多月,他們永遠都帶我吃烤肉。

一開始我跟大哥講英文,跟二哥講韓文。後來他們決定要讓我練習韓文,就通通不准說英文。二哥和朋友有一個練習室,裡面收了四五個高中學生,教他們表演讓他們去考戲劇系。我第一次搞清楚他們在幹嘛後,嚇了一跳。沒想到韓國連表演補習班都有市場。二哥知道我有在演戲,想和我聊,我有聽沒懂韓文太爛也聊不開來。

後來上完課我沒地方去就晃到他們的練習室,窩在一旁看他們上課,再後來,練習室成為我每天唯一會去的地方。二哥依然努力跟我解釋他在讓學生做什麼練習,後來我也開始慢慢用破碎的句子回應著他,他才知道原來我並沒有受過專業表演訓練。有時,他會叫我一起做練習,然後跟學生說這練習不能用任何語言,我就在這樣的包容下,輕輕推開了一扇窗。


(圖片來源:鄧九雲臉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