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一個低自尊的人嗎?透過覺察,理解「愛自己」不是唯一提高自尊的方式,根據內文的六個指標,產生有意識的覺察,找回生活裡的成就感,讓我們一步一步慢慢實踐。

文|貝爾.胡克斯

承諾只說真話,是坦白和誠實的根基,而這是愛的原動力。若我們能夠看到真實的自己,接受自己,就建立起愛自己(self-love)的基石。

我們都聽過一句格言:「如果你不愛自己,你就無法愛其他人。」

聽起來不錯,但我們聽到這句話時,並不太明白它的意思。

而內心升起這股困惑的人,多半是因為他們在人生的某個時期,在社會化過程中被自己無法控制的外力制約,認定自己是不可愛的。我們不是天生就知道要怎麼愛人,包括自己或他人。

然而,我們天生就能夠回應關心。隨著年紀增長,我們能夠給予並接受關注、喜愛和喜悅。我們是否學會愛自己和他人,取決於愛的環境是否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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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自己無法在孤立中茁然成長

愛自己不是簡單的事,把愛自己講得很容易的簡單格言,只會讓情況變得更糟,讓許多人想不通箇中緣由。

如果真這麼簡單,為何他們一直困在自尊低落或討厭自己的情緒裡?「愛」一字的操作型定義告訴我們,我們為了自身或他人的靈性成長而採取的行動,提供給我們一個初期的藍圖,幫助我們解決愛自己的問題。

一旦我們將愛視為信任、承諾、關心、尊重、了解與責任,就可以開始培養這些特質,若我們本身已具備這些特質,便可試著去擴展它們。

許多人發現以批判的眼光來審視過去(尤其是童年),詳細記錄他們內化某些負面訊息(覺得自己沒價值、不夠好、腦筋不正常、愚笨、怪異等)的軌跡,是很有用的。

但沒有幾個人在了解自己是如何變得欠缺價值感之後,能夠改變情況,通常這只是過程中的一個階段。我就像其他人一樣,發現檢視幼年時期學到的負面思考和行為模式很有幫助,尤其是形塑自我感知與自我認同的模式。

然而,這個過程不足以確保你恢復健康。

我特意分享這一點,因為人非常容易停留在敘述個人故事的階段,說了一遍又一遍,卻可能讓你緊抓住過去的悲傷不放,或堅持某種歸咎他人的陳述。

儘管了解自尊脆弱的起因很重要,但仍有可能避開這個階段(了解我們是在何時何地接收到社會化的負面訊息),創造出愛自己的基礎。避開這個階段的人多半直接前往下一個階段,積極引進有建設性、肯定生命的思考模式和行為。

一個人是否記得受虐的細節不重要。

當遭到虐待的後果是覺得自己沒價值時,他們仍可透過找到肯定自我價值的方式,來啟動自我修復的過程。受傷的心首先得克服自尊低落,才能學會愛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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納森尼爾.布雷登(Nathaniel Branden)的著作《自尊:六項自尊基礎的實踐法》(Six Pillars of Self-Esteem)強調自尊的幾個重要面向:有意識的生活、自我接納、對自己負責、主張自己的意見、過有目的的生活、實踐人格的完整。

有意識的生活意謂著我們對自身和這個世界進行批判性思考,敢問自己幾個基本的問題:誰、什麼、何時、何地、為什麼。通常在我們回答這些問題時,便可獲得頗具啟發的覺察。

布雷登主張:「有意識的生活表示設法覺察每一件事物,它們對我們的行動、目的、價值、目標造成影響,以期發揮我們最大的能力(不論是何種能力),並且根據我們所看到、理解的一切立身處世。」

要有意識的生活,我們必須用批判的眼光來思考目前身處的世界,深切認識世上的一切。

尚未接納自己的人通常透過反省,決定不再聽來自內在和外界的負面聲音,那是不斷嫌棄、貶低自己的聲音。對於努力想接納自己的人來說,肯定的話語很有用。

雖然我過去多年來一直對心靈自助療癒的治療模式感興趣,我始終覺得肯定的話語有點老套。我妹妹有段時間擔任治療師,協助依賴酒精或毒品的病人,她鼓勵我不妨多給自己肯定,看看是否能具體改變我的人生觀。

我寫下對日常生活的肯定,每天早上重複說這些話,當成每日冥想的一部分。在肯定話語的清單上,第一句宣告是:「我正在打破舊模式,邁向新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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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發現這些話不僅對提振活力有極大助益,也是透過強調正面積極,開始一天生活的好方式;我還發現,在壓力特別大或陷入負面思考深淵時,可在一天之內隨時重複這些肯定的話。肯定話語能幫助情緒恢復平衡。

對許多人而言,自我接納很難,內心一直有股聲音在評判,首先是我們自己的聲音,然後是別人的聲音。那股聲音肆無忌憚地發出負面的批評聲浪,因為我們已經學會相信負面更符合現實,它顯得比正面聲音更真實。

一旦我們開始用正面思考取代負面思考,你會清楚看到負面思考不但與現實不符,還會使你完全失去能力。在我們正面積極的時候,我們不僅接納、肯定自己,還有能力接納、肯定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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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越是接納自己,就越樂意承擔人生各個面向的責任。布雷登在談到自尊的第三塊基石時,將「對自己負責」定義為「願意為自己的行為負責、為達成目標負責⋯⋯、為自己的人生負責,過得幸福快樂」。承擔責任並不表示我們否認制度化的不公。

舉個例子,種族主義、性別歧視、「恐同」(對同性戀的恐懼與排斥)全都設下障礙,導致許多差別待遇的具體事件。

光是負起責任並不表示我們能夠讓這種差別待遇不再發生,但我們可以決定採取哪種方式回應不公義的行為。負起責任意謂著我們在面對障礙時,仍有能力改造自己的人生,以帶來最大幸福的方式創造命運。

每一天,我們在面對無法輕易改變的現實狀況時,可以練習改變一點點形狀。

許多女人決定要接受更高的教育時,發現丈夫不肯支持。

大多數女人沒有離開丈夫,而是採用建設性的抵抗策略。曾有位女性告訴我她不敢去念書,因為她丈夫在工廠工作,她覺得教育程度比他高不太好,但她想重返職場,需要更高的學位才能找到工作。她選擇為自己的需求和欲望負起責任,相信這麼做也能提升整個家的幸福。

回到職場提振了她的自尊,她不再像過去那樣因為覺得自己待在家中毫無長進,而感到憤怒沮喪,做出被動攻擊的行為。但是,做決定並且找出執行方式的過程頗為不易。

由於她的獨立,丈夫和子女不得不多做一些家務,經常表示不滿,但長遠來看,每個人都獲益,毋庸置疑。這些改變在許多方面提升了她的自尊,「愛自己」使她能以建設性的方式向他人擴展自己,她比以前更快樂了,身旁的人也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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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做出改變,她必須善用自尊的另一個面向——主張自己的意見,而根據布雷登的定義,這是「願意為自己挺身而出,公開做自己,在所有人與人的際遇中尊重自己」。

因為許多人小時候曾在原生家庭或學校環境中遭到羞辱,已經學會順應潮流,最常採取「不發表意見」的行動方針,避免釀成衝突。孩提時代,衝突的場面經常有奚落羞辱,讓我們抬不起頭來。我們不再將主張己見當成一種適當的防衛。很多人學到一件事:保持消極,就不會有那麼多攻擊。

男性至上的社會化過程灌輸女性一個概念:主張己見對女性特質構成威脅。

接受這種錯誤的邏輯為自尊低落奠下基礎,對於主張己見的恐懼,通常會出現在那些被訓練成好女孩或孝順女兒的女性身上。小時候在家裡,哥哥從不曾因頂嘴而受罰,他表達意見正顯示出男子氣概,而當我姊妹和我表達意見,家中長輩就會說這是令人不快的負面行為。

長輩(尤其是我爸)總說女性堅持立場就失去女人味,我們才不管這些警告,儘管在我們家是父權至上,但女性人數遠遠超過兩名男性,我爸和我哥,我們大可坦白說出想法或還嘴。

幸運的是,女權運動在我們長大成人前便已出現,證實了人要培養自尊,就必須表達意見,主張自己的立場。

從古到今,女人比男人更愛說閒話,是因為只有在這種社交的場合,她才能夠暢所欲言,說出真正的感覺。

女人往往不能在適當時機說出想法,只能挑她們覺得會讓對方高興的話來講,於是在社交場合,她們就說長道短,講出當下真正的想法。若我們培養出正向的自尊,這種虛假自我(創造出來以討好別人)和真實自我之間的區別,是不需要存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