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omany 編按:
女人,不論心是多麼的脆弱如花心,在遭遇苦難後仍能咬著牙自我復原向前走。今天要介紹的這位芙烈達.卡蘿(Frida Kahlo)便是這樣的一位藝術家,如果你喜歡她的故事,我們也推薦你來看看:藝術與醫學的相遇:癌症與舞蹈藝術與醫學的相遇:輪椅上的深海潛水 Sue Austin

「我畫自畫像是因為我總是感受到孤身一人的寂寞,也是因為我是最了解自己的人」—芙烈達.卡蘿(Frida Kahlo)

在電影揮灑烈愛中,女演員莎瑪海克威所飾演的墨西哥傳奇女性藝術家芙烈達.卡蘿(Frida Kahlo),擁有著獨特性格的臉龐,一雙濃黑的眉毛襯托著她那雙彷彿能直視人們靈魂深處的雙眼,看著芙烈達的自畫像,總是不由自主的被吸引進她的世界、她的故事。

芙烈達.卡蘿(Frida Kahlo,1907~1954),生長於墨西哥革命的年代,與新生的墨西哥同時誕生,她加入當時的政治社團,結交了許多共產黨的朋友,其中的提娜.莫朵蒂(Tina Modotti)是位對政治充滿熱情,用鏡頭批判權威,關懷農民的人道主義者,他們對於宣揚墨西哥本土文化,有著強烈的使命感。卡蘿也在這樣的政治活動中,找到了這讓她這一生迷戀,又同時讓她心碎的摯愛-墨西哥壁畫藝術重要大師里維拉(Diego Rivera)。

青少女時期一場嚴重的車禍,使她一生與病痛交纏,深愛的伴侶里維拉雖然與她在身心靈上都水乳交融,然而里維拉無法改變的風流與自負,一次次傷著卡蘿的身心。


破碎的脊柱,1944


卡蘿與丈夫里維拉

卡蘿與丈夫里維拉的結合,曾經在外型上被戲謔的形容成像「鴿子與大象」,從照片中,可以看出里維拉身形巨大,挺著個肚子,但他才氣縱橫,擁有許多仰慕者,卡蘿在二十歲時初識里維拉,對他一見鍾情。他們相差了二十歲,卻是靈魂上的知己,在女性藝術家為數不多,又幾乎沒有機會的時代,里維拉從來不吝惜的大肆讚美妻子的天賦才華,給予能力上的最大幫助,可是里維拉無法克制的風流、不停的外遇,一次次重擊著卡蘿,最終將她傷至體無完膚。對政治理念的不同,也造成他們在意見上的不合與情感上的疏離。然而,卡蘿依然狂戀癡迷著里維拉,直到她過世的前一刻。

  她曾經親口敘述:「這一生中我遭遇了兩次令我痛苦的意外,一個是公車輾過身體的意外,另一個則是里維拉」。少女時期的卡蘿,是醫科的預備生,野心勃勃、充滿抱負,在學校裡喜歡帶頭挑戰不合理的規範,對自由與知識充滿渴求,但突然來臨的巨大車禍意外,造成她一輩子的身體傷痕,以及記憶傷痕。

 在一天坐在開往學校的巴士上,一列失控的電車突然衝入公車街道,強烈的撞擊上這輛巴士,不堪撞擊的車身解體爆裂成碎片,一根巴士上的鐵棒貫穿了卡蘿的身體,從肺部到子宮。她奇蹟似的生還了,但再此之後,身心上的後遺症跟隨著她,時時感受到「寂寞」與「死亡」的威脅,催生出一位用血淚來作畫的藝術家。

 一九四四年「破碎的脊柱」自畫像,卡蘿描繪了一個分裂的身體,圖面中碎成好幾段的愛奧尼亞式圓柱,象徵著她曾經斷裂的脊椎,需用無數的鋼釘和支撐架固定,如此巨大的疼痛,但自畫像上的她表情堅毅,美麗的雙眼勇敢直視前方,但眼眶滴下的眼淚,說明了她是忍受著極大的痛苦,努力的將潰散的靈魂與肉體重組。

公車所造成的脆弱脊椎和骨盆,使她的身體不適於生育,但再她懷了里維拉的孩子後,幾經思索,仍決定嘗試將孩子生下,但懷孕後的不適與舊疾復發,心中的恐懼與不安,終究導致流產。彷彿像是要彌補內心的失落,一九三二年的「亨利福特醫院」,她將當時的場景赤裸裸還原,像是在懷念著與她無緣份的胎兒。這幅作品一九三六年在紐約展示時,引來很大的視覺衝擊,許多人驚訝於怎麼會有人將流產的景象如此直接描繪,但正因為這大膽的表現,卡羅打破了傳統美學上對女體類似維納斯般的膜拜,真正刻劃出女人真實生命的美與醜,還原出女性生命的力道。

 
亨利福特醫院,1932

在心理學上,當人們經歷「落空」,會嘗試用一些表現形式來填滿,卡蘿的畫筆,是ㄧ隻賦予她新生命的魔法棒,一九三九年的「兩個卡蘿」,用鏡像的方式,表現出藝術家內心的自我投射,畫面中的右側的卡蘿穿著著墨西哥傳統家鄉服飾,伸出一隻手,撫慰的牽著左側穿著歐洲服飾的卡蘿。左側的卡蘿手上拿著剪刀,截斷的血管血流不止,暗喻永無止盡的磨難。兩位卡蘿,互相對話,努力使對方完整。她的自畫像,總是充滿正面迎戰、毫不閃躲的尊嚴,就像是一九四十年的作品「做夢」,細細穿戴著喜愛的服飾與髮型,被大量的植物緊密圍繞,像是被溫暖的包覆著,藝術家為自己營造出了「愛的環抱」。


兩個卡蘿,1939


做夢,1940         

破碎的自我構成她藝術中的最大力量,身體上的致命大傷與心靈上的致命大傷,卻是她獨樹一格的創作養份,她以自畫像來療癒自己、重構自我。當我們凝視著卡蘿的自畫像,彷彿在凝視著一個女人一瓣瓣的將內心用畫筆剝開,從中看到了一種獨屬於女人,最原始的表現力。

也許卡蘿的魅力會歷久不衰,是因為每個人的心中,其實都住著一個卡蘿,生命未必美好,但透過細細描繪自己的容顏與生命歷程,將一切的苦與痛交織進去,縫補那不完美的人生,卻也是一種昇華。誠實面對,因而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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