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次又一次的人際關係和感情當中失望,漸漸地,也對自己的人生感到絕望⋯⋯面對這樣的經歷,該怎麼相信自己值得被愛?

海苔熊:「過去你沒有被好好對待,不代表你不值得被好好對待,只代表那些人不懂得好好對待你。」親愛的,把你努力去愛別人的那種力氣,留一點下來愛自己,好嗎?

嗨,海苔熊:

要說的故事很長。大概從國中時期,我就知道我是一個自卑而冷漠的人。感謝我對創傷的記憶特別深刻,我清晰地記得我是如何慢慢腐爛。說起來沒有多特別,不過是華人父母常有的那些事。

四歲的時候因為鋼琴課上表現不佳,母親離開教室後說:「我沒有妳這種女兒。」自己騎上機車就走。我在後面大哭著,但怎麼也追不上媽媽的機車,直到她停在分隔島說:「上來,等一下別人說我虐待小孩。」我記得她的面無表情。

我想「我不夠好,就沒有被愛的資格」,就從這個事件長出荊棘,然後將我綑綁。

六歲之後父母開始失和,愈演愈烈。被迫當父母中間的裁判,判決後要被敗訴之一方情緒勒索,「妳真是我養的好女兒」。必須要當母親的垃圾桶,聽她抱怨父親有多糟,然後以「若不是有妳跟妹妹,我早就跟妳爸離婚了」作為結語,成全母親為了孩子犧牲的偉大。

垃圾桶是不能拒絕的,因為「妳知道我個性就是這樣,我這麼愛妳,妳連聽我說的耐心都沒有嗎?」很有道理啊。我的存在畢竟是個錯誤,導致母親為我放棄追求快樂的機會,母親如此為我犧牲,我又怎麼能這麼沒耐心呢?必須有耐心。

父親也是一樣會抱怨的,只是他不常說。有時候他告訴我心裡話,略帶嫌棄又充滿無奈地說媽媽脾氣不好,讓我讓著她。我又痛苦又開心。我想父母都信任我,他們愛我所以才說。只不過,他們也否決我的難過。

國中之後,我沒有發現自己因為不適應學業的壓力而逐漸失去笑容,甚至不說話。直到有天父母破口大罵:「每天回來擺這什麼鬼樣子?別人家小孩都沒有這樣,怎麼就妳變這樣?我們欠妳的?」是的,我也覺得挺有道理的。爸媽會擔心,所以我第二天開始就學會要笑。

為了在對的時間有對的表現,我開始滅殺情緒。因為沒有情緒,才能最冷靜地判斷何時該有「對的」情緒。好長一段時間,我無法接受自己會有「難過」的情緒。

我憑什麼感到難過?難過的時候,同時也對自己感到噁心,會難過的自己,只會給親近的人帶來苦痛,實在是太差勁了。於是之後便少有情緒波動,不熟識的長輩都誇讚我「像水一樣包容」。

高中,唯一的妹妹也步入國中面臨升學壓力,但父母卻無法給她支持,甚至給她很多壓迫。我能稍微理解妹妹的壓力,怎麼說我也算是過來人了。秉持著我已經壞掉了(?)至少讓妹妹不要那麼糟的心情,我努力分她一些保護傘。

我支持她,父母的炮口自然而然轉而對我。雖然很累,雖然明知道無法取代母親這個角色,雖然有時候妹妹背叛我,因為害怕被罵就把我說不能告訴父母的那些心裡話當作「投名狀」,讓我承擔父母的怒火──但還是很慶幸我有堅持。

畢竟妹妹難受到想要自殺的時候,是先傳了自殘的照片給我求救。後來我鼓勵她大學到外縣市就讀,也果真讓她輕鬆了許多(吧?)

其實我記得的創傷事件很多,母親稱我為「小心眼愛記仇」或「過度敏感」。我想這裡就揀幾個經典案例當作代表好了。負面標籤於現在的我而言已不代表什麼,伴隨而來的他人情緒才是干擾我的元兇。白話點說,若有人衝我發脾氣,我簡直壓力大到想吐,還得忍住不吐。

日常的痛苦是悄聲無息的。總覺得隱隱約約有種難受,卻不明白為什麼。待驚覺自己好像每一秒都在期待死亡的時候,已經無法回頭。之所以沒有自戕,是怕愧對養育之恩,他們說他們很愛我,希望我健康到老。

我時常幻想著,下一個路口就會有輛連結車將我一碾斃命,家人還能領壽險保險金,而我終於能瀟灑如風。我透過很多方式「自救」,嗯,因為我相信我這麼差,沒有人會想要救我的。

畢竟連愛我愛得這麼犧牲的父母,都會對我說:「這麼想死那妳就去死吧,不要只會裝。」當然說是自救也不甚精確,直到現在,我都沒有真正想要活過。

有些人雖然活著,但其實已經死了,我想那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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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取得了一些平衡,殺了無數個自己後終於接納了殘缺的自己,但痛苦並未結束。我發覺我喪失了信任他人的能力,連朋友都很難真正交心。

直到看見介紹「逃避型依附」的文章時,我想著:哈,這就是我了。做了歐美、日本科普書的量表,逃避型指數果然是如我掐指一算的那樣,高到突破天際。接著邁上痛苦的自我成長之路,我終於有了至交好友,但至今沒能真正改變心中對於親密關係的恐懼。

前任是焦慮型依附,他受害最深。在分手前,大概是逃避型的人帶給伴侶的傷害業力引爆了吧。他將對我的憤恨一吐為快,說完:「妳根本就沒有愛人的能力。」便決定離開關係。

隔了幾天才發現,原來心會痛──原來我還有感覺啊。從來心裡都像破了個大洞,愛恨情仇全部穿腸而過,彷彿不曾停留。有時不禁自嘲,人生如戲,戲如人生,情緒不夠,演技來湊。

太知道大家喜歡什麼,真實的樣貌已粉碎散落。倒也不是多害怕被討厭才那樣,時至今日我很是享受孤獨中的寧靜,社交技巧在手,然已因疲軟而顯得冷漠。

有時候,我自認付出很多的。他希望有固定的「性」才有安全感,我覺得身為逃避型的人應該謹遵岡田尊司在書中的建議,面對感情中應有的責任,先把恐懼放一邊。

所以我答應了,即使我無法喜歡。我明白告訴他我的對「性愛」的無感,但他後來認為我的低性慾是懲罰他的工具。雖不理解為何他會那樣聯想,反正這是其中一個分手的理由。

他希望能有偶像劇般甜甜的感覺,我盡量修正了我的「直女癌」,學著撒嬌;他希望多見面,於是每周至少有 4 天待在一塊,但他說:「這些都是我主動要求的,根本就不是妳自願的。」因而認為我吝於付出。這是第二個分手的理由。

他希望我跟他討論議題的時候可以多支持他的想法,我努力了,只是但凡有不同意見,他便說:「妳就是為了反對而反對!」我只能自省,我的溝通能力真的不好,總是被他激怒,之後又激怒他;我還沒有學會真正的聆聽他人,我要多練習。

我會先道歉:「對不起,可能我講的不好才讓你誤會,我真正想說的是⋯⋯」,他答:「但你剛剛明明不是這樣講!你現在又變了!」是啊,我無法反駁。我講過的話收不回來,犯過的錯也無法抹滅吧。

當我說我需要空間修復自己的情緒,他說我否定他的努力,因為他付出了這麼多我卻沒有快樂;我告訴他不要為我的快樂負責,我可能終其一生,只要活著就無法太快樂。

又或者當他給我太大的壓力時,我努力按照馬歇爾・盧森堡先生所著《非暴力溝通》中建議的方式,提出自己需要空間的需求,他反唇相譏,說我從不稱讚他,只會否定他的陪伴,說我非暴力溝通做得不夠好,所以他才會動怒。好吧,我是真的沒有每次都做好非暴力溝通,也不擅長稱讚。

他總認為我瞧不起他,我想為自己辯白「我沒有」卻無從下口。因為人就是主觀的,他的感受就是真實的。我曾解釋過,他會說──妳就是不肯認錯。

即使我一次又一次地,讓他像挑魚刺般地挑掉所有他覺得令他不適的言行舉措,仍無法改變我對他「高高在上」的「事實」。這個人設我被迫背了好久。好像有一點難受,但事情有很多面向,再如何不同意,在他眼中的我就是那樣糟。

信任是由冒險堆疊,多次冒險而未受傷,便是信任的開端。至少我是這樣想的。看了許多書與文章總要實踐才知道,在任何一段關係的開始,都會要求自己要說明真實感受,沒感覺也要據實以告。

直到有一次前任大吵,我無法克制地懷疑,自己是否在跟爸媽交往。那一次傷口很深。我分享著負面心情,對我而言最重要的是「即使我不好,也能被愛」,但他在那時卻回答:「妳根本就不想改善,只是想要別人同意妳。如果是這樣我真的不想再聽妳說,因為只是浪費我的時間。」

是真的痛,雖然當下表面上像是毫無反應的木偶。我冷靜地回答:「那沒關係,那我以後就不說這些了,有其他朋友可以聽我說。」沒有人有義務聽這些的,無法責怪什麼。

並非為了他的拒絕而痛,是那字裡行間藏有對我真實情緒的鄙薄。我不要別人同意我,我只是希望有人知道我真實的樣子,我不一定要時時刻刻維持海納百川的溫柔,才有資格被人接納。我希望我是可以有喜怒哀樂的人,不完美卻完整的人。

大多數會提起沉重的心事都是因為別人探究,否則我不喜歡說。除了因為害怕受傷,也捨不得讓重視的人在傾聽時感到壓迫。我知道真心實意地承接他人的情緒、同理他人有多辛苦(還是只有我這樣?)。

可能兩三個月才會有一次真的需要有人傾聽我的心情,他卻在我難得脆弱時,重重地插了一把無形的刀。刀拔不出來,連同爸爸媽媽給我的,銹在心窩裡。疼痛倒還好,這麼長時間早習慣了,還能面無表情地寫著這些。

對我而言,心裡痛才有針扎般的微弱感受。千錘百鍊,恐怕我的修為已臻金剛不壞(想多了)。

那次大吵之後寫了首小詩表達心中的孤獨與難受,放在社群上,大半夜的不宜打擾朋友。他看見了,卻怒罵我傷害他。後來他被他的朋友指教一番,才向我道歉。理智原諒了他,情緒卻沒有,我不難過,但不自主緊繃著防備他的親近。

我如實告訴他我的身心狀況,可能無法馬上恢復如初。他說會體諒我,而我想努力想讓自己適應,仍然維持每天聊天和問候。我拼命跟自己說:他也不是故意的,是因為累了才不小心說了傷人的話,其實不需要對這樣的他那麼恐懼。

可惜了,隔沒幾天迎面而來的是:「我道歉了也很努力反省了,妳還這樣對我,妳真的很自私。」一臉憎惡的樣子。他覺得我很差勁。我父母也是。在我拒絕他們的該時該刻,我十惡不赦,連帶著我付出過的,全都染成墨色。我被他們黥了面,永世不得超生。

前任大概是需要多一些安全感。書上說給足安全感,便不會有反抗行為了。是了,是我一直沒有讓自己的情緒復原,連帶著他也不好過;是我沒有能力在利刃般的尖銳言語中擁抱對方,所以他覺得其實是我不能接受他,一直希望他改變。

或許他需要的是付出的努力能被看見,所以他付出了就希望我變好,但我沒能變好。我那時已力竭,再也扮不出一點點「好」的樣子了。一點點溫柔都無法給愛人的我,很過分吧。

若我是正常人就好了。逃避型的人啊,在感情裡會想著自己需要空間,所以才讓對方不安吧。說到底我的需求本身就造成他人的不安跟恐懼,再怎麼「有效溝通」都毫無幫助。雖說在我的視角我付出很多,但對方大約也是真的覺得我很渣,不夠親密,不愛他。後續還有很多爭執,就是焦逃配的濫俗劇本,彼此互相攻擊。倆人都有接觸依附理論,想要避免「宿命」卻終究無法走脫。

他提分手了,兩周後他又想復合了。而我開始嚴重地懷疑自我。他總說:「親密關係需求要互相滿足。」我卻認為他只是想要我滿足他,因為每每事情沒有按照他希望的方向走,他便會提出這一說。

然而書上是這麼寫的沒錯,我無從反駁,甚至因此開始懷疑自己的情緒是不是真的:「因為我是逃避型依戀所以我才會不由自主抗拒親密,所以其實這種跟他相處的不舒服是偏差的認知?應該要修正?」這熟悉的自我懷疑,嗯,又回到了否定情緒的模式。所以我或許該接納自己,尊重自己的需求?

翻遍手上關於依附理論的書籍,沒有解答。

沒有經歷過健康的愛,根本無法判斷自己的需求是不是來自於自己的異常,是不是異常到連最溫柔的安全型人類都不能忍受。前任幾次對我說:「正常人根本不會像妳這樣。」是啊,我根本不正常。

我知道,也早在交往前向他自首過我的異常。他最終說我沒有愛人的能力,完全沒錯。

我不敢再相信前任想要復合的心,想要證明自己有多恐懼,但阿德勒先生可能會毫不留情地戳穿「我只在乎自己」的事實吧。想要證明創傷,不過是因為膽小的人不敢承認自己的膽小。

真實的面貌都是醜陋的,人類崇尚真實,卻都不肯面對真實。唯有身處黑暗,並且真正地睜開雙眼,才能看見光的軌跡。我知道,我真的知道,我知道我想著這些就永遠活不好。

但就為了那道光值得嗎?或許我根本不屬於光,觸碰陽光就會被灼傷。岡田尊司在《孤獨的冷漠》一書中提到,其實恐懼沒有想像中的可怕,暴露在其中就會知道並不嚴重,可是啊,目前有過三段親密關係,帶給我的都跟我想像的一樣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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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著真的很累。愛我的人想教我活,但都在逼我死。有時候我忍不住猜他們只是能在我身上找到情感依賴,而不是真的愛我。或許人類的本質中根本沒有愛這回事,就是荷爾蒙的騷動以及繁衍物種的生物本能。

點這首歌是描述了我的心境,其實我不知道我能撐著到什麼時候,身體還算健康年少,心靈已然是乾枯的屍骸。每天都在為了活下去假裝樂觀開朗積極向上,實際上都在思考死亡。

這麼痛苦,活著並不值得吧。迄今我仍倖存,真是不幸,繼續苟活。非常感謝那些不批判我、容忍我時常神隱的幾個朋友,或許沒有他們我已經放棄活下去了,根本不可能談過戀愛再死呢。這麼一想,人間走一遭也不算賠得太慘。若有來世,我希望魂飛魄散。

故事很長,謝謝你看完。順便讓我期許一下,將來無論是活著或死亡,都能平靜自在。

其實不敢常常聽這首歌,聽到的時候就會不由自主地流淚。會回想自己目前還不算活得很長的一生吧⋯⋯就是讓情緒湧現,再讓情緒離開。或許對我而言這是最難得的事情了,畢竟自己的心情果然還是只能靠自己接納吧。

by 飄(2021/8/24 下午 10:26:03)

親愛的飄:

看完你的故事,真的為你感到心疼,雖然你用許多次「逃避依戀」的標籤,來標定自己恐懼對愛又害怕受傷的心情,非常貼切,但我覺得在這些恐懼背後其實有一個更根本的議題,才是你在感情裡面不斷受傷的原因——討好型低自尊。

在關係裡面,你總是會不知不覺地把對方的位置放在比較高的地方,過往在原生家庭受的傷口,讓你很「識相」地學會各種在人際關係相處時候的「技巧」,用違背你內心真正需求的方式,討好對方、或者是維繫關係。

雖然有些時候,你「按照書上」說出你真實的感覺,這對你來講已經很不容易了,因為在過往的經驗裡面,你總是承擔炮火的那一個,壓抑自己需求的那一個,願意開口說,是很困難的——但儘管在這樣的一種時候,對方仍然用很負面、很冷漠、甚至忽視你需求的語言來回應你,讓你更擔心「如果我做真實的自己,真的會有人愛我嗎?」

於是,你一次又一次在人際關係和感情當中失望,漸漸地,你也對自己的人生感到絕望了。開始慢慢覺得:不管我再怎麼努力,都不會有人愛我。這當中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

心理學 OK 繃

習慣在關係裡面討好、而且同時自尊低的人,有些時候會有一種社會化的「受害者情結」。這個詞,並不代表你是一個「假的受害者」,更精確的說是,你會習慣在一段關係裡面扮演受害者,對方也會不知不覺地站上權力比較高的位置,然後你在情緒、生活、甚至肢體上都有可能會被虐待。

藉由重複扮演受害者的角色,你獲得了一種「熟悉的滿足」——這與你過去坦下所有的悲傷和難過,那種感覺好像。雖然這樣講很奇怪,但是或許潛意識上,你透過扮演受害者,獲得了一種「痛苦的成就感」。根據蘇絢慧的觀點,受害者情結的人可能會有下面的幾種狀況[1]

  • 總是不斷地複述自己的無辜、反芻自己的無助
  • 把自己說成這個世界上最可憐也最不幸的人
  • 而如果你沒有照著他的期待將他視為唯一重要的關注對象,就會遭遇他強烈的情緒攻擊
  • 會在生活中反覆地將自己推向痛苦的邊緣
  • 因為內心十分空虛和恐懼,所以幾乎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自己的空虛和恐懼上,並且被一種莫名的焦慮支配。」(引用自 [1] 博客來的介紹文)

但是看完這段描述之後,你可能會覺得好像跟你不是很像。為什麼呢?一方面,100 種人本來就有 100 種樣貌,沒有一個受害者情結的人,長得和另外一個人一模一樣;另外一方面,因為你並不是「單純的受害者情結」,而是「經過某一種社會化的受害者情結」——過往的經歷讓你學會:錯的都是自己、對的都是別人、不管再怎麼努力,都不會有好的結局。

換句話說,你不一定會不斷強調自己的無辜來獲得別人的關注,你也不會在別人沒有注意到你的時候就生氣。更多的時候,充斥著你內心的是一種空虛跟無力的感覺。

儘管如此,這並不意味著你的痛苦是假的,你是真實地承受了這些痛苦,對方也可能真實地對你說出那些傷害的話、執行虐待的行為。

(針對他的「病」的部分,我聯想到的是病態型自戀型人格裡面的「煤氣燈效應」(Gaslighting[2],透過各種方式讓你覺得都是你的錯;但寫在文章裡面會顯得太冗長,我把它收錄在我們的海苔熊為你點歌的回應當中。)

但重點在於,關係是兩個人互動出來的,你可能會不知不覺地選擇「有機會虐待你」的伴侶,而這個人雖然在其他關係當中也可能會用負面暴力的語言來對待伴侶,但是在你跟他相處的關係裡,這個狀況可能「變本加厲」。

可是我知道,你也不想這樣。我看見你在關係裡面好努力、好用心,但奇怪的是,你越是努力,就會離你想要的關係越遠,不知不覺你變成了一個「過度努力」的人[3]

為什麼會這樣呢?其實,當你不斷地去找各種書、努力的想要讓自己變好、希望對方可以接受你的時候,這整個過程就讓你在關係當中處於一個「權力比較小」的位置。

那該怎麼辦呢?在我的書[4]裡面提供一個方法叫做:停止再為關係做任何的努力。當你不論做什麼事都沒有用的時候,或許就是停止再努力的時候。這種看起來好像沒有作為的「作為」,反而有機會為關係帶來不一樣的動力。

具體上來說,你需要的是停止在把焦點放在對方身上,而且要回過頭來,聚焦在:「我該怎麼做,自己會覺得比較舒服?如果我是逃避依戀,什麼是讓我覺得自在的狀態?」

你所做的事情不需要別人的認可,你也不需要其他人幫你蓋章才能夠通過某些關係的關卡,你就是你自己的主人。把遙控器從別人身上拿回來,你才有機會在感情裡面看見自己的可能。

最後我想說,這篇文章並不是要提供你另外一個標籤,然後讓你住在那個標籤裡面;而是期待你有機會可以看見自己的好。你已經好用心、好努力了,做了好多好多的事情,但卻還是很受傷很受傷。

過去你沒有被好好對待,不代表你不值得被好好對待,只代表那些人不懂得好好對待你,聽起來很像繞口令,但實際上這句話可以當成你心裡面的護身符,陪你走一段路。

經過許多風風雨雨,在人生的交叉路口,可能很多時候你會想著死一死比較快活,但是卻因為給自己過高的要求,又沒有結束生命的勇氣,卡在中間的你,其實進退維谷,非常辛苦。你可能會詢問自己,過往那些原生家庭的傷口,真的有可能可以痊癒嗎?我的答案是,很不容易,但並非不可能[5]


圖片|作者 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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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過去小時候如果你因為運動有一些舊的傷口,透過復健,就算沒有辦法百分之百恢復到原先健康的樣子,但至少,我們可以讓它不妨礙自己的生活和人際關係,或者是至少可以知道「它什麼時候會影響我」,然後透過這樣的一種覺察,找回生命的控制感。

以前經歷過的那些日子,遭遇到的糟糕的人、甚至是被糟糕的對待,並不是你的錯。過往沒有人這樣告訴你,現在你知道了,你也要溫柔地這樣告訴自己。

把你好努力去愛別人的那種力氣,留一點下來愛自己,雖然不容易,但你可能會隨著時間慢慢發現,自己還是有一些可愛的地方,還是對於人生有一些期待跟盼望。

有時真正的答案就住在你身體和心靈的深處,停止再去從那些書上面找一些答案來解決人際關係的困境,而是問問你內心深處真正的感覺,讓那些感覺引導你,或許你會慢慢接觸到真實的自己,然後這個真實的自己,可以真實的陪伴你,這才是讓你真正不會孤單寂寞的秘密。

【我要投稿海苔熊為你點歌,連結請點我。「海苔熊為你點歌」到這裡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