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選合適的運動內衣,便可以讓女孩在運動時,更輕鬆、自在。但你知道嗎?這世界上還是有許多女孩,因為經濟和性別的結構性枷鎖,運動時只能穿戴一般日常胸罩。

文|Kelly Lai

乳房不小心奪走的健康快樂,透過運動內衣檢視女力時代被封印的一環

小時候的我和許多孩子一樣喜歡跑跑跳跳,成天加入玩牆壁鬼的行列、PK 跳繩、到體操教室翻跟斗,我熱愛身體帶領我探索各個角落的踏實感。

沒有一個確切天崩地裂的日子,但大約是在 10 多歲的某天,我發現自己跑跳的時候不太舒服,這樣的不適感也逐漸加劇,成為放棄原本生活型態的理由。我開始討厭體育課、討厭所有大動作的活動,更討厭被排除在外的感覺。

你知道嗎?有 64% 的女性在運動時曾深受乳房疼痛[1],而有一大部分是缺乏支撐所引起的。沒錯,我就是其中之一,擁有大奶奶的我,必須雙手捧著胸部才得以跑跳,也化為被男同學開黃色笑話的把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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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性運動時的乳房搖晃可達 27 公分[2],這種程度的疼痛,每跨出一步就提醒我一次。不出所料,運動科學相關研究也發現,乳房越豐滿的女性,平均運動時間越短[3]

同樣的困擾在專業運動員的生涯中也頻頻上演,根據英國 The Well HQ[4],全球有 44% 的女性運動員反應乳房疼痛影響她們的運動表現,但這鮮少出現在運動員和教練、物理治療師之間的討論。

英國樸茨茅斯大學研究顯示,劇烈晃動的乳房增加運動員受傷的風險、增加耗力程度、降低呼吸頻率、簡短步幅,甚至在馬拉松比賽中,光是乳房晃動的因素就能導致運動員落後至少 1.5 公里的距離[5]

許多知名運動員,如網球天后小威廉絲(Serena Williams)也是歷經滄桑才找運動時固定乳房的訣竅。

當腳痛時,我們知道,應該是走路姿勢不妥,或是鞋子不合腳,而我們即時做出改變、解決問題。那麼,為什麼當女性運動時,長年經歷乳房劇烈搖晃導致的疼痛,就必須忍受、妥協、甚至放棄某種能帶來幸福的生活型態呢?

在城市裡、甚至在多國生活過的我,竟然好多年後才知道有「運動內衣」的發明。

過去,從來沒有長輩、老師、同儕和我提及過這樣的裝備。來自愛爾蘭的物理治療師 Siobhan O’Donovan 指出,運動內衣相較一般內衣更具包覆及穩定度,不僅能減低高達 83% 的乳房晃動、能保護肌肉功能及皮膚組織、也可以緩解背部和頸部的壓迫。

在流行健身、運動的世代,我們期待女性為自己的健康把關、展現自信,但一味地鼓勵深受疼痛的女孩們起身運動,是否也造就了一言難盡的壓力?

不少運動品牌正為不同體型的女性設計運動內衣,此舉當然值得嘉許,也是極為重要的進展。不過,這個覺悟不應只有運動界的圈內人知悉。在責怪女性太懶惰、不起身運動之前,我們能否對她們的難處有不同的想像、勾勒出多元的樣貌?


圖片|Photo by bruce mars on Unsplas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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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禁聯想,乳房晃動導致的疼痛就像是個被封印的討論,她和性別不平等有著纏綿的關係。乳房發育是最早出現的青春期徵兆之一,通常甚至還比月經還早來敲門。

這個年紀的女孩們面臨著好多生理和心理上的轉變,月經議題也是近年才開始被較熱烈地談論,更別說乳房去性化的切入探討。你是否曾被坐在後面的同學拉扯內衣肩帶,再狠狠地彈一下呢?讓我得以舉手頭足的裝備,變成了男生的玩具,一點都不好受。

有一段時間,我不願意相信生命中這麼多的困擾和沮喪,都被一件運動內衣一筆勾銷了,因為那看似太過簡單和天真。但確實,擁有運動內衣後的我,很快地又充滿自信、重拾跑跳生活!

短短的幾年,我加入了排球隊、網球隊、羽球隊、路跑、騎單車、打拳擊等等。運動內衣除了讓我得以好好正視生理上的健康外,它還還賦予我選擇參與的權利和感到強壯的權利!

一部份的我感恩這樣的轉變,另一部份的我懷疑,是否有一大群女孩也正在切身經歷我所走過的?透過和世界各地的朋友、研究員、體育老師們瞭解過後,果然,有一大群女性面臨和我同樣的挑戰,其中融和了經濟和性別的結構性枷鎖,且約有一半的少女在運動時只穿戴一般日常胸罩[6]

運動內衣的價值不是為了和 Free the Nipple、世界無胸罩日或相關充權議題背道而馳,或是要求女性運動時都應該穿上運動內衣。為運動內衣的可近性倡議,是為了讓更多人知道這樣的裝備存在,而若它剛好呼應了妳生而為人的需求,妳有權知道,也有權擁有,僅此而已。我們需要的不是對立,是對話;不是指責,是選擇。

這就是「奶力Force for Boob」計畫創立的來龍去脈:為健康、為自信、為自由。盼望有一天,世上每位愛運動、想運動的女孩,都不嫌棄自己的乳房,也不因亂晃的奶奶而放棄冒險。

這個次元無解的難題太多,解答太少,與其等待拯救世界的終極解藥,一件運動內衣能即刻將疼痛和嘲諷,轉換成笑容、健康、機會。而我知道,因我親身經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