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劇《產後調理院》真實地呈現,新手媽媽面臨的各種狀況。

不僅在育兒上被指手畫腳,產後也是以小孩的需求為主。作者提出,成為母親,也別忘了照顧自己。

文|胡瑋婷

《產後調理院》傳達各種新手媽媽的困境,其中還包含現代社會專業女性的困境。戲裡的主角吳賢珍,產後住進了月子中心,她發現自己的年紀、學歷與經歷,完全派不上用場。

月子中心裡的媽媽階級制度,是依據奶量多寡,以及能為孩子犧牲的程度為標準,越多的奶與犧牲,才有資格晉升至前段班,獲得更多的資源。

自知無法擺脫後段班的吳賢珍,感慨地說:「當了媽媽之後,必須感受到幸福才是正常的吧?但是,我自從當了媽媽後,生活簡直一團糟。」


圖片|韓劇《產後調理院》劇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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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為「新手」媽媽後,再「資深」的專業,都會被人忘卻。

我具有諮商心理師證照,以及教育心理與諮商學碩士學歷的光環,我熟悉兒童發展心理學,也曾認真研究嬰幼兒的大腦發展。但這些人設,在我成為新手媽媽後,形同虛設。

在長輩眼中我的育兒經驗值趨於零,並不如那些資深父母的實務經驗,我無法獨自決定如何教養孩子。

他們會說:「以前,我還不是這樣養大孩子的,又不會怎樣。」這句話塞住了我的嘴,也堵住了我的心。

我在工作上,來談者會相信我的專業,並採納我的建議;而他們的父母,也會相信我的專業,我不只受到他人的尊敬,也收到他人的感謝。但是,我成為新手媽媽之後,永遠都會有人「要求」你,怎樣做才是「唯一」正確的。

比鬼故事更恐怖的是,那些唯一正確的標準作業流程,都與我腦海中的知識,恰恰相反,而我想解釋清楚的知識,不被善待,只被踐踏。

「母親」這代名詞,是全世界最強悍的綁架犯,它的道德約束,令你無法掙脫。你想做的事情會被人阻止,他們會告訴你,因為你是母親;你不想做的事情會被人強迫,他們會告訴你,因為你是母親。所有期待你付出的代價,都會被冠上「因為你是母親」。

真正成為媽媽的第一步,得放棄成為他人眼中的媽媽

在我懷孕時,有一位剛成為新手媽媽的心理師好友,她語重心長提醒我說:「不管什麼時候,你隨時可以變換路線。」

當時,我還不太理解她的意思,隨著育兒經驗增加,與長輩打交道的經驗變多,我才逐漸領悟到這句話的精隨,白話一點,就是「我想怎樣,就怎樣!」只要不會嚴重傷害到孩子。

洪蘭神經科學的專家,她在《大腦科學的教養常識:父母應該把握的幼兒發展關鍵》提到如何教養孩子,並沒有一套標準作業流程,父母要試著自己拿定主意,不要總是人云亦云。

如果,每個人都建議都要採納,那就會像父子騎驢一樣,你和你的孩子都會遭殃。所以,真正成為母親的第一步,是放下成為別人眼中的母親,去建立那自己想成為的母親形象。

而放棄成為別人眼中的好媽媽,我認為有三件事情特別重要,我也是這樣提醒自己的。

一、覺察自己的需求:孩子的需求並非應該被排在第一位

我有一位朋友,她不想讓母親太累,也不想給婆婆做月子,於是她決定把自己多年的積蓄,拿去產後護理之家,讓母子都能獲得最好的照顧。

然而,長輩卻曉以大義地對她說:「這些錢讓你去住月子中心,太浪費了,你應該都用來買給孩子的東西,買好一點的。」

從懷胎起,孩子的需求遠大於母親,所有人只會注意孩子的需求,而忽略母親的需求。尤其是孩子出世後,母親會出現很強烈被冷落的感覺。甚至,有些人還會打著為孩子犧牲才是好母親的名號,逼著母親自我犧牲。

其實,以孩子的需求為第一,是綁住母親的最大謊言。孩子出生時,我們也沒過問他願不願意出生、有沒有出生來到地球的需求,不是嗎?

身為新手媽媽,需要擺在第一位的是,覺察自己的情緒與需求,了解在此時此刻的自己,需要些什麼。當自己需求被自己覺察,才有機會自我滿足需求,而不再繼續委屈受傷。


圖片|韓劇《產後調理院》劇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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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滿足自己的需求:用正念強化需求的滿足感

這裡強調的滿足自己的需求,並非是母親自顧自地滿足自己,而不顧孩子的需求。通常,孩子的基本需求,當然是要優先被滿足的,例如生理與安全需求。

而母親自我滿足需求時,得要有所自覺,以前滿足自己需求的方式,勢必得因為孩子的出生做出調整。當我們為自己找到空檔,無論是一天,還是只有二十分鐘,我們得學習用「正念」的方式,開啟五官專注在當下的活動,提升滿足需求的品質,讓自己獲得徹底的放鬆。

當新手媽媽學會如何用正念滿足需求時,在面對孩子的哭鬧,才有安定的能量,讓自己的情緒趨於穩定,並傳遞愛與安全感給孩子。

三、不只要像母親一樣地照顧孩子,也要像母親一樣地照顧自己。

《產後調理院》吳賢珍產後在病房裡休息,她的先生與公婆都正在歡迎孩子的出世,然而此時吳賢珍的嘴唇早已乾裂,卻沒有人注意到她的口乾舌燥。但是她的母親一進門,立即發現她嘴唇已脫皮,餵水給她。

看到這一幕,我的眼眶泛紅。回想我產後,曾因故提著重物,只有我的母親發現,並對我先生說:「剛生完,不要讓她提重物。」這時,我才發現,只有自己的母親,最知道如何照顧產後的我。


圖片|韓劇《產後調理院》劇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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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我認為,我們不只要像母親一樣照顧孩子,也要像母親一樣地照顧自己。

我們的母親不見得時刻都在身旁,也不見得都懂得自己的需求,但是我們能時刻陪伴與照顧自己,我們得像一位足夠好的母親一樣,好好照顧自己的需求。

受到委屈時,我們像母親一樣,自我疼惜;受到傷害時,我們像母親一樣,站出來自我保護。

成為母親之後,雖然世界會變得完全不一樣,但唯一相同的是,生活還是得繼續。在這個艱辛的時刻,我們更需要覺察自己的需求、滿足自己的需求,以及像母親一樣的照顧自己。

在成為母親這條路上,我們無需如同面對工作般,「拚命」成為專業的母親。反而要練習的是,如何為自己「保命」,保住自己的生命力,釀造更充沛的能量,用來滋養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