盤點劇中女性角色,一個比一個還要 badass:最雷隊友到最殺搶匪的東京、小三變搶匪的莫妮卡 、零負評的奈洛比、地表最強孕婦艾利西亞,她們展現的力量,就像在對世界大喊:「去你的父權!」(內文有雷,斟酌觀看)


劇照來源 | IMDB

《紙房子》(La Casa de Papel)從 2017 年底第一季於 Netflix 首播以來,成為該平台目前在全球收視最高及最受歡迎的非英語劇集,該劇第四季於今年 4 月上線,還一度擠下各大美劇和韓劇,衝上排行榜冠軍,可見該劇在熱播四季後依舊火紅的程度。《紙房子》在許多方面來說的確配得上西班牙神劇的美名,緊湊的節奏、近乎藝術電影質感的影像設計、意想不到的情節轉折、跳躍穿插的時間軸和每集都結束在剛剛好的斷點(每集到結尾都讓人想嘶喊:給我下一集!然後就馬上點開下一集也不管現在是凌晨三點鐘),讓人從第一季開始就看到欲罷不能。

劇中各個主要角色的性格塑造也是這部影集優秀的地方,在全然的善與純粹的惡已經無法滿足世人想像的戲劇世界裡,帶有憐憫之心的惡人與血液流竄暗黑因子的好人,這類挑戰灰色地帶的角色,才更有可看性。

影集中的「達利幫」由各類罪犯組成,他們因為犯罪首腦「教授」(艾拉羅・加西亞 飾)而齊聚,挑戰西班牙歷史上難度最高的搶案。他們荷槍闖入西班牙皇家造幣廠,挾持人質,並利用這段與警方對峙的期間自行印製無編號難以追蹤的鈔票,而對峙時間越長,他們所能印製的鈔票也就越多,因此故事在教授使用各種拖延時間之術與警方如何破案之間開展。但當然一部具有娛樂性的連續劇,除了燒腦的鬥智劇情外,還需要有情感戲的陪襯才更加完整,《紙房子》當然也承襲了大部分歐美劇集都有的感情大亂鬥公式,給予觀者各層面的感官刺激。

除了上述的成功因素,其他讓這部影集能夠吸引到廣大觀眾群的原因,還包含了劇中諸多非傳統的角色塑造,每每出場都出乎人意料。此外,女力崛起也是這部影集主打的精神之一,劇中的女性角色一個比一個還要 badass,而且她們酷帥的程度還會進化,讓人看了大呼過癮、意猶未盡,此外,仔細觀察她們成長的進程,其實是步步朝向體制與父權的挑戰與反抗。

從最雷隊友到最殺搶匪,不過是四季的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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劇中的顏質擔當「東京」(烏蘇拉·可貝蘿 飾),被予與重任的她不僅是故事的主角之一與主敘述者,劇中有許多重大情節的發生都與她有著緊密關聯,是不可或缺的核心人物。東京身上融合了各種極端的性格與特質,她堅強、性感、無畏有 guts、重義氣,從不懼當第一個衝鋒陷陣的戰士。但同時她衝動、火爆易怒、缺乏判斷力和情緒化,她欠缺思考的行動經常打亂團隊的各種計畫和引發各種轉折,被網友喻為最雷隊友,而外國影評也用「strong but irritating」(堅強但令人惱怒的)來形容東京的角色形象。

但到了第四季,東京的形象終於有些微轉變。她變得比較懂得處理及消化個人情緒,甚至幫助教授釋放他壓抑的悲痛,計畫才能繼續進行。而在好友奈洛比死後,她並沒有立即拿起槍展開報復,反而在冷靜之後主導並執行新的計畫,讓團隊在第四季尾聲攻下一城。她反骨和陰晴不定的性格,加上帶有死亡氣息的性吸引力,也讓第四季的敵軍甘迪亞對她幾乎是束手無策。而東京在第四季的轉變,也是這部影集迷人的地方,裡面的角色總會不停的進化成長。

小三變搶匪,原來我可以如此強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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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樣會進化的角色,還有莫妮卡 aka 斯德哥爾摩(艾絲特·阿賽沃 飾)。

莫妮卡原本是造幣廠的員工,廠長阿杜羅的情婦,在第一季裡她被塑造為嬌弱、自尊心低落、單純且易受騙的,並受制於一段壓抑的感情關係中。但在與搶匪丹佛相識相愛後,儘管背負著罹患斯德哥爾摩症候群的汙名,她仍決然拋開過去的包袱,成為搶匪的一份子。在第四季中,她弱女子的形象也有所轉變,不僅多次親上火線戰鬥,與隊友里約的關係更像母親一般的提供安慰與關愛,用溫柔堅定的力量協助他對抗創傷症候群,更在奈洛比死後堅毅的扛下她的指揮工作,成為剛柔並濟的強大女性。

劇中零負評女神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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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說東京是這部影集裡最不討喜的女性角色,那在劇中達到幾乎零負評高度的女角,大概非責任心強、勇敢堅毅、內心良善、幽默風趣又善於鼓舞士氣的奈洛比莫屬了(艾芭·弗洛雷斯 飾)。她在第一季中還有著過於衝動、思考不夠周全的缺點,但越到後面幾季,她的角色越發成熟,成為團體中的靈魂人物。每當團隊遇到困難,奈洛比經常是那個控制混亂場面、安撫民心,同時開啟她高度執行力的角色,各個搶案如果沒有她的控管能力與凝聚力,絕對會淪為一場災難。

延伸閱讀:父權體制下進擊的女人:尤格藍西莫電影中的女性慾望

在她身上,我們看見各種現代女性的掙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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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前兩季負責造幣廠搶案的女督察蕾凱爾(伊特斯爾·伊圖諾 飾),不只是個剛正不阿的政府公僕,她在劇中也是個有著複雜背景、充滿矛盾感的角色。在工作時,她聰明冷靜,從不貿然出擊,但當她緩緩將長髮盤起,你就知道她已經做足準備,即將大展身手。她也是警方端唯一一個在談判功力上能與教授匹敵的人,她利用過人的觀察力與以柔克剛的手法,好幾次險先破解教授的手段。

但私底下的她,是個正從家暴陰影中復原的女人,同時發現母親罹患了阿茲海默症,逐漸無法協助照顧她年幼的女兒。面對高壓的工作、私生活的崩毀、對情感關係的不信任,在蕾凱爾身上,我們看到現代女性在社會、家庭、職場與感情關係中好幾次瀕臨滅頂的掙扎,但也看到了那份屬於現代女性的自信與堅毅。

一看就知道,她是來爭地表最強孕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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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第三季出現的新角色艾利西亞(納瓦·尼姆利 飾),取代了蕾凱爾的位置擔任與教授談判的督察,艾利西亞被塑造成如蕾凱爾 2.0 版,同樣聰明機警且強悍能幹,但卻少了同理心,她囚禁並審問里約的手法残忍不仁,且同樣身為人母,她卻利用奈洛比的孩子做為反制她的武器。她不在乎違反法律、違背人性,只為達目的而不擇手段。她一邊挺著孕肚營造假慈母形象,一邊做盡折磨他人之能事,讓艾利西亞這個角色充滿極端的違和感。

然而我們最後看到,艾莉西亞並不是想要破案來建功立業,她是真正沈迷於這場貓抓老鼠的遊戲之中,她渴望贏得勝利,甚至不在乎起而反抗體制,犧牲她個人的事業與地位。而她也再再證明,她不如蕾凱爾這般感情用事,是破解這樁搶案的不二人選。

不遑多讓的反差萌男角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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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上述的女性角色外,劇中的男性角色也有不少顛覆你我想像的形象。

劫富濟貧的英雄式罪犯我們都略懂一二,但《紙房子》中神機妙算的主腦教授,沈著冷靜、犯罪講求規矩與原則,同時帶點社交障礙的文靜書呆子形象,絕非我們熟知犯罪首腦的模樣,如果東京是劇中感性的代表,那教授絕對是與她反差最大的理性代言人。看似對社交有障礙的他,卻異常的擅於打心理戰,總能洞察先機、超前部署,讓警方怎麼也攻不進他的計劃之中。總讓理智主導一切的他,在劇中不斷為各個放大個人情感的隊友善後,而也許是淺移默化的結果,教授在碰上督察蕾凱爾後,也無法再只用冷靜的大腦思考,他瘋狂的愛上了她,而這成了他原計劃中沒有算計到的最大變數,是劇中不可或缺的高潮轉折,也讓教授這個角色多了點人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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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劇中擔任第一場搶案內部負責人的柏林,取代了主謀角色原本該有的設定,在他文質彬彬的紳士外表下,暗藏的是反社會與自戀式人格。他驕傲自滿、目中無人,但同時他也非常擅長高壓下的危機處理,因為上述特質,柏林成為劇中極具領導魅力的領袖。不過,因權力使人腐敗,擔任負責人的他總是祭出最激烈的手段懲罰違反規矩的隊友與人質,激起眾人的反叛心,引發搶案期間好幾樁致命的錯誤。但他也是除了教授之外最在乎這場搶案成功與否的人,以致於最終他願意犧牲自己的性命來拯救團隊與搶案,從原本不得人心的領袖,變成了劇中最壯烈犧牲的悲劇英雄。

其他男性角色,如好爸爸代表莫斯科、面惡心善的赫爾辛基等,他們雖然不算是劇中最重要的角色,但仍充滿各種反差與深度,也因為這部影集在角色刻畫上下足功夫,才能如此扣人心弦,我們彷彿能夠在每個角色身上都看到讓你我感動的人性特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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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別即政治,推翻體制的背後是對父權的反抗

《紙房子》中高潮迭起的搶案、達利幫與警方纏鬥的過程和激昂的示威暴動,反應了普羅大眾對政府體制、對社會階級與對資本主義的不滿與反抗,但劇中的政治寓言,同時也是性別寓言。

劇中兩個從體制中叛逃的「叛徒」蕾凱爾與艾莉西亞,原本皆是位高權重的督察,主導搶案談判的關鍵人物,然而在男性霸權的軍警界或政府單位,做為具主導地位的女性帶來的是各種對陽剛文化的威脅,也因此在兩位女督察之上,總會有個國家情報中心上校坐鎮,他們的功能,不僅是傳達上級的指令,同時也做為監督或指導(女)督察的角色。

每當蕾凱爾或艾莉西亞做出各種不符合期望的決定時,受到挑戰與威脅的父權體制便會化身為情報中心上校,即時出現給予命令、懲罰、制裁與維護秩序,並消減女督察原本所握有的權利。而最終,蕾凱爾與艾莉西亞的脫逃,除了是對國家機器運作與政府體系的批評,也象徵了女性在父權機制下的反叛。

同樣象徵對抗父權的,或可說反抗意味更為明顯的,還有銀行內搶匪之間的性別權利鬥爭,在第二季時,奈洛比就曾指控柏林不尊重女性與專制獨裁的管理方式,而到了第三季,教授指派巴勒摩擔任第二樁搶案的內部負責人,更激起東京、奈洛比等人的不滿,她們試圖推翻巴勒摩的主導權,進而演變為一發不可收拾的性別大戰,導致一連串不幸的後果。然而教授拒絕讓東京、奈洛比等人擔任搶案負責人背後的意識形態,是男性優越作祟?還是有其他解讀方向?在女主角們試圖奪權後所發生的致命結果,是否象徵著女性不謹守本分的越矩行為會帶來災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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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可能性在劇情持續推展的狀態下,也許還有討論空間,但我們知道,《紙房子》裡的她們,絕對不會就此善罷甘休,她們在劇中不斷的進化與成長,展現各種堅毅的女性力量,我們知道她們早就準備好起身反抗並高聲吶喊:「去你的父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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