莎士比亞的《仲夏夜夢》裡有這麼一段話:「愛情不用眼睛看,是用那顆心,所以插翅的鳩彼德被畫成瞎了眼睛。愛情的心也沒有甚麼判斷;有翅膀,沒眼睛,正象徵那份忙亂:所以愛情總被認為是個孩童,在選擇的時候常常受人欺蒙。(梁實秋譯)」誰不否認愛情往往是場騙局?愛情就好比《仲夏夜夢》劇中的三色堇花汁,調皮的精靈將其滴在情人眼裡,傻傻的情人一張開眼,就被眼前的秋水伊人迷的神魂顛倒,等到藥效過了,才發現當初著迷的伊人並非如此美好。妙就妙在大部份的人都是這樣迷迷糊糊地陷入愛,並且在藥效尚存時走入婚姻。無怪乎英國文豪奧斯卡.王爾德曾經說過:「婚姻的基石是建立在雙方的誤解之上。(The proper basis for marriage is mutual misunderstanding)」

 

談起優生學的道理,隨便一位張三李四都能侃侃而談,聰明、健康、開朗、面貌姣好等,只不過等到真的遇見了心上人,我們的眼睛就受到三色堇花汁的影響,情人的小缺陷,不但瑕不掩瑜,有時還使他更吸引人。情人暴躁易怒,我們說他性格真男人;情人任行而為,我們說她神祕真女人。若要真的從優生學的角度客觀地替未來的孩子選種,恐怕只有精子銀行行的通。

 

鄰人蘇姍的姪女克萊爾自康乃狄克州來訪,同行的還有她的同性伴侶雷娜和年近兩歲的兒子傑克。克萊爾和雷娜長久以來一直希望能有子女,他們聽說大陸有許多棄嬰,曾希望可以領養一位大陸女孩,但以太老太胖為由被拒,只好另起爐灶,到精子銀行去買精子。由於他們一直為東方人的神祕氣質所吸引,於是一心一意想要得到華人的精子。對於到精子銀行「求精」一事,他們不但無所顧忌,還大方地跟我們分享整個挑選精子的過程。

 

 一開始他們收到厚厚一疊的捐精人檔案夾,其中有各種族群的捐精者,資料當中沒有捐精者的照片,但是有一段自我介紹的錄音,雷娜至今仍記得一位義大利裔的捐精者,他在自我介紹的一開頭就大誇自己魅力逼人,而且表示對女人極感興趣。在看完堆積如山的檔案之後,他們選定了一位華人。據雷娜透露,那為華人「近乎完人」,絕頂聰明,SAT 接近滿分(學術能力測驗,為美國申請大學的重要指標),聲音富有磁性,拉小提琴,而且無家族病例,檔案上形容他長相俊美,文質彬彬,即便是王力宏再世恐怕也不過如此。

 

聽說此精子因為品質特優,被歸為「特聰明」( extra smart )的等級,所以當初克萊爾和雷娜還得支付較高的經費呢!看來這個年頭不只是名酒、古董、字畫值得投資收藏,連品質良好的精子都奇貨可居了呢!美國的精子銀行為了確保消費者的權益,篩選捐精者的過程相當謹慎。捐精者以年輕體壯的小夥子為佳,所以通常於大學校園裡或當地報紙上登廣告。捐精人必須經歷詳細的測試,也必須對精子銀行坦白其性史。如果必要,有些精子銀行甚至會給捐精者適當的營養補給,諸如維他命E、鋅 、精胺酸、瑪卡等等,以確保捐精者精子的品質。

 

當然到精子銀行「求精」的風氣在保守的台灣尚不普及,關於以此方式「製造」孩子所衍生的社會倫理問題也值得探討。不過美國完善的精子銀行制度的確替無法生育的異性戀以及同性戀伴侶提供了另一個門路,畢竟對有些伴侶而言,沒有子女承歡膝下是莫大的遺憾。沒魚蝦也好,更何況是成千上百個精挑細選的精子,在冷凍庫裡任君挑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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