罹患憂鬱症時,不管你是男人、女人,你跟罹患癌症的人、罹患心血管疾病的人,或是出了車禍的人並沒有不一樣,都需要鼓勵自己說出口。要不斷重申,一而再,再而三地強調:憂鬱症不是一種你「承認」的東西,不是一種會讓你丟臉的東西,憂鬱症是一種人類的經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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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要談談當一個男子漢。

男性自殺人數,比起女性自殺人數要高到一個令人難以置信的地步。在英國,男性與女性的自殺比例是三比一,在希臘是六比一,在美國是四比一,這是相當平均的數字。根據世界衛生組織指出,世界上唯一女性自殺人數高於男性的地方,是中國和香港。在其他的任何地方,選擇結束自己生命的,都是男人遠多過女人。很奇怪的是,根據每一個官方研究,曾經歷憂鬱症的女性數量其實是男性的兩倍。

所以,很顯然地,大多數的地方都有某種「身為男性會使你更傾向於了結自己性命」的情況,同時也自相矛盾。如果自殺是憂鬱症的一個徵兆(沒錯,它的確是),那麼為什麼受憂鬱症所苦的女性會多於男性?換句話說,為什麼當你是男性時,憂鬱症會更致命呢?

自殺率會因不同年代、不同國家,以及不同性別而異,所以對任何人來說,自殺並不是無可改變的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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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拿英國來說。在一九八一年,有 2466 位女性在英國結束自己的生命。三十年後這個數字幾乎減半,成為 1391 人。而相對的數字在男性身上,則是由 4129 人,變為 4590 人。

所以回到一九八一年,當國家統計局開始統計,男性自殺的傾向還是高於女性,但只有高出 1.9 倍左右。但現在,幾乎已經是高出 3.5 倍以上。

為什麼有這麼多的男性還是要自殺?到底出了什麼問題?

最司空見慣的答案是,在傳統上男性將心理疾病視為一種軟弱的象徵,而不願意尋求協助。

男孩不哭。但男孩會哭,我們會哭,我會哭。

我老是在哭,今天下午我看電影《年少時代》(Boyhood)就哭了,而且男孩和男人是會自殺的。在《白噪音》(White Noise)一書中,唐.德里羅(Don DeLillo)筆下那個憂心忡忡的故事陳述者葛雷尼(Jack Gladney),深受男性主義觀點折磨,他對這個標準的認定是:「一個男人如果連個漏水的水龍頭都修不好,還會有什麼出息?就人類歷史、其基因欲傳遞的訊息而言,這傢伙根本是個扶不起的阿斗,形同死屍。」

如果壞掉的不是水龍頭,而是一顆心呢?也許一個擔心自己不夠男子氣概的人會覺得,他應該可以不用靠任何人任何事,只要靜靜地待在現代世界的「白噪音」裡,自己一個人就可以默默地把它修好,說不定只要幾瓶酒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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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患有精神疾病,就是這個龐大且仍在成長中的團體成員之一。有史以來,很多最偉大的人,呃,還有最難搞的人,都深受憂鬱症所苦,政客、太空人、詩人、畫家、哲學家、科學家、數學家(還真多)、演員、拳擊手、和平領袖、戰事將領,以及其他十億為自己征戰的人。

罹患憂鬱症時,不管你是男人、女人,你跟罹患癌症的人、罹患心血管疾病的人,或是出了車禍的人並沒有兩樣。

所以我們該怎麼辦?我們要說話,要聆聽。鼓勵自己說出口,鼓勵自己聆聽。持續增加對話,把關注的焦點停留在那些想要加入對話的人身上。要不斷重申,一而再,再而三地強調:憂鬱症不是一種你「承認」的東西,不是一種會讓你丟臉的東西,憂鬱症是一種人類的經驗。是男孩、女孩、男人、女人、年少、年老、黑人、白人、同性戀、異性戀、有錢人和窮人的經驗。它不是你,它只是發生在你身上的某個東西,而且是可以藉由說話來舒緩的。文字,安慰,支持。我花了十年的時間才有辦法公開地、適切地對每個人講出我的經驗,這時我才發現其實說出來的這個行為本身,就是一種治療。只要說話這件事存在,希望也就會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