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感情走到「不想結婚,也不敢分手」的地步,試著明白,不是等在原地等,對方就能變成我們渴望的樣子。

親愛的柚子甜:

四天前我被提分手了,他的說法是不愛了。

他希望可以趕快成家,但我沒辦法忽略現實經濟上的問題,冒然給他承諾。最後他逼我,答應 30 歲一定要嫁給他(我 26 歲)。我答應了,但要求他能對我專一(因為他有慣性在網路上與人曖昧),畢竟結婚不是兒戲。但他反而退卻了,改口說我不能保證不會傷害你,那還是暫時不要復合吧!我不能理解,不是都逼我婚了,怎麼連戀愛中最基本的專一都做不到?

隔天早上,他說要把我放他家的東西給我。我忍不住了,私登了他的臉書,發現他跟另外一個女生告白了。我整個瘋掉了,原來他的不愛,就只是愛上別人而已。

我哭到聲嘶力竭,周圍的朋友也從安慰我,到全力阻止我繼續下去。當天晚上我去見他,問他你有話要對我說嗎?他卻說他想復合,我當下太震驚了,原本才絕情的說一定要分開,怎麼一到晚上又說要復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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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不可能,我看到你跟別人告白了。」他說,他封鎖那個女生了。他昨天晚上答應她要在一起,但今天想了想,他最愛的還是我。然後他崩潰了,我從來沒有看過他哭,但我依然冷靜,我說我只希望你能做到愛情中的專一誠實信任,如果做得到的話我們再說。

回家後同樣失眠了,一開始他回頭的那種開心感消失了,更多的是質疑跟痛心。我真的分不掉,但我也不敢跟他走到結婚了。

我一直想如果他哪天又要說不愛我,我們離婚吧,我應該會死。他說他會給我時間信任,這段時間也不會再逼迫我結婚了。事發到現在過了四天,但我覺得好像過了更久,仍然很痛,我也還沒跟他復合,不過最後應該還是會答應他,可是我很痛苦,我真的不知道能怎麼辦?信任已經不在了。

(篇幅有限,原文已略經刪修)

貓耳朵(化名)

有一種感情走到了最後,叫做「不想結婚,也不敢分手」。不想結婚的理由很多:有可能對方曾經劈過腿、個性或條件不適合婚姻、彼此感情淡了或生膩。很多情侶明明交往很久了,但一說到可能要跟對方過下半輩子,馬上就搖頭說「我不要!」

但是不想結婚,卻為什麼不分手?她們有時候是怕寂寞、有時候是自認沒本事遇到更好的、有時候是不想當壞人,尤其在對方沒真的做錯什麼,或即使做了,也信誓旦旦地說「我會改」的時候。

然而,「不想結婚,也不敢分手」的戀人,內心深處多半有一個共同的渴望:「如果就這樣耗下去,他哪一天會不會真的變成我想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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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愛的貓耳朵:

讀了妳的來信,可以深切地感受到文字裡的掙扎和痛苦,心裡也感到難過。妳說以為自己是個瀟灑豁達的女人,沒想到當真的遇上了這種事,卻狠狠地摔了一跤。明知道回頭不好,卻又軟弱地想回頭,連自己都不敢相信。

我能理解這樣的處境。其實大部分的人在事情沒發生之前,都以為自己可以很理性地決斷。「就不愛了嘛!為什麼要原諒?我又不是撿垃圾的!」我見過有人這樣高傲地批評別人,結果等她自己遇到相同的事情,卻左一句「其實他也不是真的不愛我」、右一句「他只是還不知道自己要什麼罷了」,讓人不禁納悶,那個霸氣十足的她跑到哪兒去了?

雖然能決定要不要復合的,只有我們自己。但在這之前,其實有幾個切點可以提供給妳思考:

犯過錯的戀人 vs. 一輩子坐在未爆彈上的戀情

曾經背叛過自己的戀人,未來會真的洗心革面,一輩子專情;還是風聲過了又故態復萌,跑去偷吃新鮮的野草?我們沒有讀心術,尚且無法斷定。

但是有一件事情卻可以肯定:跟背叛過的戀人走下去,心中往往都有一塊陰影。即使在快樂的時候,我們都很難全心享受,會在心裡疑惑:現在的美好是真的嗎?他是已經完全變了一個人,好好跟我在一起;還是他不斷低頭回簡訊,又在跟哪個女生搞曖昧?任何的風吹草動,都會讓自己蒙上一層恐懼和不安,更加地想去查手機,看他的每一則留言和訊息。

這樣的日子,以前就有過了;未來的日子,不管好或不好,都沒辦法確定他是真的改了,還是只是沒抓到。這樣的關係,就像坐在一顆未爆彈上,即使它一輩子沒爆炸,卻日日活在恐懼中,甚至還責備自己「為什麼他一直沒怎樣,我卻還是不相信他?」

不是妳不願信任,而是跟曾經犯錯的戀人在一起,修復本來就比想像中艱難。親愛的,妳願意為這樣的未來,再付出多少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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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期的愛和責任感,要長在骨子裡,而不是嘴巴上

一段感情曾經破碎過,如果對方說出「我會改」,自己又在捨不得的情況下,往往會覺得應該給對方一次機會。

機會,不是不能給。但是要知道,改變一個人的個性,其實比我們想像的還要艱難。長期的愛和責任感,靠的是骨子裡的「個性」,而不是嘴巴上的「保證」。如果曾經在感情中反反覆覆,吃著碗裡看著鍋裡,代表本身並不具備這樣的穩定「個性」。

被逮到幾次曖昧都沒真的醒過,直到失去了才發現自己「很愛」,通常都不是真的「很愛」,而是「很怕」──怕要失去手上的東西了,才慌亂地給出超過自己能力的「保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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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從「保證」到真正具備這樣的「個性」之間,其實有非常長的距離要走。光是靠「很怕」,也不足以讓人長出這樣的個性,還需要有強大的意願和時間。

妳願意給他多少時間,等他培養出真正專情的「個性」?還是只能每次他又蠢蠢欲動了,都靠「很怕」把他拖回來?哪天他不怕了,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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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關的情侶,往往面臨相同的課題

妳知道嗎?其實感情會卡關,代表兩個人都有相似的課題。

會一邊交往一邊跟網友搞曖昧,告白了又封鎖對方,再跑回來要求復合的人,其實原本對這段感情就沒有很滿意。但因為恐懼未來的不確定性,才會在感情中「折返跑」,甚至還會逼妳答應 30 歲一定要嫁給他。

而已經受傷卻想要復合的妳,同樣也是有「不想改變現況」的恐懼。對你們兩人來說,未來都很可怕,害怕現在抓在手上的東西會溜走、害怕做錯決定、害怕一個人會寂寞,也不相信可以遇到更好的,不相信一個人也可以過得很精采,才會想著把眼前的東西抓緊就好。

說到底,「不想結婚,也不敢分手的戀人」的課題都很像。

面臨感情的這個階段,與其說該思考「願意再給他多少機會」,不如說是要為「恐懼改變」付出多少代價。

交換日記的最後,有一句話要送給親愛的妳:

「被困住的時候,我們不能用同樣的自己,期待不一樣的未來;也不能期待自己在原地等,對方就能會變成我們想要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