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係日記】世上沒有理想愛情,只有屬於自己的親密關係。芙烈達卡蘿與里維拉,愛上你,是一場痛苦而甜美的意外。

斑斕的頭飾,一字的濃眉,燦亮的目光,魔性的藝術能量,二十世紀最出名的墨西哥畫家芙烈達卡蘿,雌雄同體,血肉縱橫,她既是藝術的怪胎,也是藝術的女皇。

芙烈達卡蘿活得一如她的畫作,裡頭全是多災命盤。她右腿自幼因小兒麻痹跛了,18 歲時,突如其來的公車車禍,鐵棒貫穿她身體,從肺部到子宮,她奇蹟式的生還,寂寞與死亡卻經常呼喚她。美穿過痛苦而來,芙烈達卡蘿的創作是抵抗紀錄,是她災難與絕美的共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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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最熟悉的創作場域,即是病床,她拗著身子,甚至在鐵衣上作畫。身體的支離破碎,從未阻撓她飽滿的藝術能量。22 歲,芙烈達卡蘿與里維拉相遇,彼時,里維拉已是藝術圈巨擘,仍為她的創作深深震懾。

怎麼會有這樣的創作,怎麼會有這樣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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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女性藝術家無人聞問的二十世紀初,里維拉肯認芙烈達卡羅的天賦,從未吝嗇讚美她的才情。

「芙烈達是唯一剖開胸膛與心臟,將自我生理學上的情感呈現給眾人的畫家。」——里維拉

芙烈達卡蘿同樣迷戀里維拉,迷戀他的壁畫創作,迷戀他對社會主義的詮釋,迷戀他對墨西哥的政治信念,同年,她成為里維拉的第三任妻子,愛正要開始,痛苦也是。

「我想描繪你,但我苦無顏料,因有太多方式能體現我對你無盡的愛。」芙烈達卡蘿寫給里維拉的情書如是說。隨里維拉赴美工作期間,芙烈達卡蘿懷孕,受傷的子宮承不住生命,出血流產,她的身體和心靈越發脆弱。

脆弱時她就創作。她流著淚,畫下〈亨利福特醫院〉,被生命摧殘的女體,如枯萎的花,如殘敗的機器,沒人像芙烈達卡蘿一樣,這麼直白的表現過女性的遺憾與疼痛,那乘載著生的子宮,也乘載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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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作:〈亨利福特醫院〉

里維拉嬌寵她,像嬌寵盛放的花,但芙烈達卡蘿卻不是里維拉唯一鍾情的花朵。芙烈達卡蘿知道,里維拉一直都在外遇,卻沒想過,有一天,里維拉會愛上自己的妹妹。

芙烈達卡蘿非常痛苦,剪去一頭長髮,畫了幅自畫像,額頭長著里維拉的臉,同樣開始她的婚外戀愛。男的,女的,她都能愛,但她走到哪裡,都沒能真正忘記里維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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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生,我遭遇了兩次讓我痛苦的意外,一次公車輾過我的身體,另外一次,我遇見了里維拉。」——芙烈達卡蘿

他們的愛情是一種暴力,立基在絕望之上,幾乎把彼此撕裂,扯開身體,那愛原來滿是痛苦,可是那痛苦裡,卻還長出希望,卻還有絕處逢生。


畫作:〈兩個芙烈達〉

1940 年,行經地獄之路的芙烈達卡蘿畫出重要作品〈兩個芙烈達〉。〈兩個芙烈達〉是她的覺醒,右邊的芙烈達,身著墨西哥傳統服飾,手裡握著里維拉的照片;左邊的芙烈達穿白紗,手裡握止血鉗,她的新生來自她自己的斷捨離。兩個芙烈達緊握彼此的手,心連在一塊,舊的我沒有死亡,新的我已然誕生,我們共用一個身體,雌雄同體,擁有更強健的心臟。

她深深凝視自己,發現原來,我也能使自己完整,我是自己的朋友,我是自己的愛人,我是自己的命運。

芙烈達卡蘿與里維拉,最終還是離婚了。各有情人的那幾年,他們想開,或許婚姻和承諾,並不適合他們。離婚之後,他們不避諱想念,她眷戀他的身體,他戀慕她的才情,他們再共度了一段時光,比結婚時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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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可以是這樣的,我們謹記著,在有生之年,在有餘之時,我們選擇這麼愛過對方,那也足夠了,對不對?